当晚师傅算了一下从我们发现断水层的地方到那个付老板农场的距离,付老板搞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是在墓室上面直接打洞下去,但是折腾了这么久没出多少货说明还没有遇见正主。
我们从山上往下去只能在断水层上面打,那里山高林密才能不被付老板他们发现,而且关于商代墓葬的资料少之又少,具体这个墓是什么规格,师傅现在也摸不清。
就在我和师傅苦想的时候,老天爷来帮忙了。
师傅在院里抽烟,一股凉风吹来,云彩遮住了月亮,师傅赶忙叫我:快跟我上山,悄悄的别让房东看到。
上山的时候我们发现农场灯火通明,还有人拿着手电四处走。
我们从坡下绕过去很快就到了发现断水层的点,师傅掏出一把铁锹开挖,我俩合力没一会功夫就打了一个一米深的坑,师傅说可以了,然后便在坑边靠着玩抽烟。
看我满脸疑惑,跟我说:今天再给你露一手,看看你哥我之前是怎么在姚玉忠手底下混饭吃的。
好家伙这下给我搞懵了,你现在说是想把自己活埋了我都信。
师傅这时候说某个盗墓里不都是瞎编的,依靠雷声或者枪声来听地下的墓葬是这行的传统技法。
不过这方法只能言传身教,还要靠悟性,他当时也是凭借这手本事才在姚师爷的团伙里站稳了脚。
还问我想不想学可以教我,我连忙摆手说算了,这手艺在我身上肯定压得难受。
不久后天边闪了一道亮光,师傅赶忙窝着躺进洞里,紧接着一声响雷炸开在天上。
我想拿挡雨布给他盖上洞口,师傅拒绝了说雨点敲在挡雨布上动静太大,让我直接去藏东西的洞子里躲雨。
过了十来分钟,天上的雷响个不停,雨也开始哗哗下了,这时候师傅抹了两把脸上的雨水找了过来
“可以了,先睡会,三点多叫他们上来。我问师傅情况怎么样,找到没有。他还卖了个关子告诉我人齐了再交代”
三点我准时给火哥他们打了电话,为了避开放羊老头也是不容易。
师傅这时候终于透露了这个商朝大墓的情况。
根据他听出来的构造,这不是单个的墓葬,而是一整个墓葬群,整座墓葬群沿着山体往下走,从头到尾差不多有三公里长。
目前的好消息就是我们这边离最大的墓葬更近,现在开工有可能赶在付老板他们前头进入主墓葬。
坏消息就是主墓的防盗墓手段肯定更多,这次下去有点困难,肯定要两位薛师傅狠下力气。
几位师傅一听这规格也跃跃欲试,嚷嚷着趁着凉快,赶紧开工了。
晚上的雨雷声大雨点小,雨水透进地里就一寸多,火哥找好隐蔽的位置稍微刨了两下就开工了。
五点左右,火哥已经下了七八米了,我们几个在上面散土,有断水层的灰白色浆土就找地方埋了。
师傅看了一眼说深度差不多了,就让火哥把下面掏大点,物资就存在那了,下面地方大也好动工。
火哥大概又掏了两个小时,我们开始往下送东西,先让火哥拿支板把洞子固定下,军哥又砍了两颗稍微直溜点的小树做撑子。然后我和薛家兄弟就都下去帮忙了,留师傅和军哥在上面继续散土。
第一次下盗洞我还是相当好奇,能看出火哥的技术相当好,直上直下的盗洞相当规整,下面掏的洞子空间还真不小,顶是斜下来的压在撑子上,相当稳固。
要不是师傅说他没念过书,我都以为他学过结构力学。
我按照师傅说的给火哥指了方向,火哥便斜着向下开挖,虽然火哥是老手,但是这次我们还是带上了激光水平仪。
后来我们轮班上阵,但是我明显不如火哥和薛家兄弟,洞子挖的乱七八糟,火哥赶紧让我歇了,说再让我挖下去这洞必塌。
打洞的要求很多,每一铲多大力道都要控制,不规则的盗洞极容易坍塌,这次下去后又是斜向下的盗洞,这种盗洞很好走,但是也更容易塌,挖起来难度也是相当大,于是我就往上送土了,他们三个轮番打。
差不多七八个小时后,火哥一铲子打到了硬物,赶紧叫师傅来看,是青石顶,薛长林用金刚针打穿,便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空间,用手电往里一探,竟然全是水。
师傅说没毛病,这么多年的墓葬肯定会透水进来,于是把大鹅拴着绳子放了下去,过一会绳子到头,大鹅悠哉游哉的游了回来,看没什么情况,薛长贵第一个跳了下去,我们才发现墓道里的积水并不深,刚刚没过脚脖子。
师傅一下去便泄气了,这不是主墓室,还在墓道里,好在距离主墓室就几米远了。
手电往前一照就看到了雕着一张巨大人脸的石门,人脸周围也是雕满各类走兽,下面刻了几个歪七扭八的符号,我大概认出了两个字,一个是行走的符号,一个是代表死亡的符号,大概意思应该是擅入者死一类的恐吓标语。
我们一行人打着手电往前趟,师傅殿后,我跟在打头的火哥身后。
这时墓道上面落下一滴水到我鼻梁上,我用手一擦的功夫,再往前看手电光照着的就是那个阴森的人脸雕像,前面火哥已经没影了。
我顿时慌了神不敢动,军哥在后面撞到了我的后背上,赶忙问我咋了,我哆哆嗦嗦的回头说火哥不见了。
他们几个赶忙站在原地,用手电筒四处照,薛长贵说别乱走了可能有翻板,翻板是古墓里一种比较有效的机关,就是人一踩上去就会掉到下面的空间,下面有些刀剑利器,真不巧就这几米远的路上还让我们遇到了。
长贵刚说完,我忽然感觉脚脖子被一只手死死钳住,吓得我赶紧把脚往上抽。
我用力抓住军哥的肩膀,大喊一句“卧槽救我”。
师傅他们在后面明显慌了神,刚要上前拉我的时候,只听一阵出水声,火哥锃亮的光头从水里冒了出来:“他娘的,这翻板早塌了,谁知道窟窿被水给盖住了,小旭赶紧拉我一把”
我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去,师傅直接对着我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慌个屁,你再这样咱们还没等进去呢就让你吓死了”
我们摸索着溜边绕过水坑,几步就到了石门前,手电光打在人脸石雕上,那张方正的人脸好像要跟我对话一样,微张的嘴露出诡异的笑。
在昏暗的手电光下,这个人脸给人的刺激相当大,我甚至都能幻想出它的笑声。
师傅估计也是看着难受,赶紧问长贵这东西能不能开。
长贵走到门下,掏出一根撬棍对着石门敲了敲,又在中间和底下摸索半天,回头跟我们说:是千斤闸,一般手段肯定是行不通了,得用炸药。
我这时候问:“有没有那种机关的,跟电视剧里一样,按住哪个按钮门就直接开了,按这眼睛行不行”
说完我就去摸石脸,师傅笑骂:“滚一边去,人家的墓还给你留门?要是真有机关也是让你上天的玩意。除了流沙以外基本没有机关能存在两三千年还能运转的”
好巧不巧师傅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按到了石脸的眼睛上,还真一下给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