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三唤醒苏晴,为她换了一次,捧了热茶给苏晴,苏晴服下后,十三回到榻上继续睡。
翌日天明,同样是换,这一日的癸水量比第一日多,几乎如泉涌一般,一天换的次数多了,不过十三很是欢喜,因为清晨侍女们聚集训话时,红衣道:“十三,公子赏你一件首饰,挑一样罢。”
十三将早就相中的缠丝花镯子挑中,虽然她戴上有些大,但她依旧很欢喜。
她想:定是服侍的病人小姐在公子那儿夸了她,所以红衣姐姐才让她选首饰。
十三得了赏赐,这一整日都笑得合不上嘴,殷勤又热情,跑前跑后的服侍。
她醒来后的第三日,用罢晌午饭后,苏晴问十三道:“最近就我一个病人?”
十三道:“除了小姐,还有一个公子,听说是富商嫡子,生得太丑。大嘴巴、大龅牙,一脸的麻子,眼睛小得像老鼠,她看上一个酒楼老爷的小姐,小姐嫌他丑。
为了赢得美人心,他决定变成一个翩翩公子,为了这个,用大半个家业,求公子出手。最近一直在养病,昨儿拆的绷带,我听行七说,现在当真生得俊朗非凡,像个再世潘安。”
苏晴问道:“你们公子一年要接诊多少个这样的病人?”
“说不好,有时候会出诊,出诊是要加钱的,公子治病明码标价,小姐家付的是一等价,亦有二等、三等、四等的。已经有五六年没人出一等价了,但二等、三等、四等的倒常有,我们别苑接诊的病人今年有十八个。”
苏晴默然道:“你们公子可真有钱。”
“公子的医术独步天下。”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
红衣携着两个侍女过来,沉声道:“接人的贵客到了,将香汤抬进来,衣裙、首饰备好,要快。”
十三道:“红衣姐姐,小姐她……来……癸水了。”
“公子亲自配的香汤,便是癸水来了也能沐浴,你照做便是。”
苏晴要沐浴,将红衣等人赶走,说自己能成,她扭头时,腰上的胎记没有了,用手碰触,曾经凤凰纹身变了一个样儿,从彩凰变成了一只浴火凤凰,且大小比早前的小了一半,就似一切都如同一场梦。
凤凰纹身是重新纹的,还是真的变了一个样儿?
她沐浴完毕,换上备好的衣裙,对外头唤了一声,“我好了。”
红衣带人进入屋子,指挥着侍女给她梳头挽发、戴首饰,取的都是最好的,东珠的钗子、东珠的耳珠,东珠的步摇。
苏晴穿了一袭松绿色的衣裙,不是宫装,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待她出来时,经过门口,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十三道:“小姐也发现自己变高了,这些日子你天天抹增长膏,又有药膳调理,自然会高些。”
模样变了,身量高了,谁能还认出她来?
唯一未变的,是她的声音,依旧是自己的,要是再换成陌生的声音,她会觉得太过不安。
红衣道:“小姐,请——”
别苑的花厅外,站了十几个身材威武、高大的侍卫,穿花拂柳间,步入花厅,但见厅上正中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另一侧是个文质彬彬,眼神犀厉的少年。
少年生得很俊朗,肤色黝黑,明眸如星,看着时眼里带着欢喜。
红衣进了花厅,为三人蓄了茶水,其他侍女则远远地立在外头。
苏晴扫过少年,“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少年抱拳道:“北宁李元陵见过小姐。”
苏晴勾唇,“你们将我变成这样,我不会领情。”
“华凰公主已被残忍杀害,民间各种传言都有,大周刑部、大理寺追查真凶,至今也没个结果。太上皇只认华凰是皇家嫡公主,苏皇后与苏家坚持东顺才是大公主。崇熙帝为抚太上皇,下令以嫡长公主之礼厚葬华凰。
世间再无华凰公主,那个惊才绝艳,造福了大周百姓,建造大盐田,传授精盐炼制法,为大周献上黄金谷的奇女子死了,死在了阴谋诡计、皇家争斗之中。”
苏晴眼里掠过一丝哀伤,却未任由自己的情绪外露,“我不会嫁给你,你说个条件,如何才能放了我?”
“得到你,便可兴北宁,小姐以为本王会这么容易放手?”
苏晴“嗖——”的一下掏出一支钗子,对准自己的咽喉,“活,不容易,但死更却容易。我不会随你离开大周,我是大周人,既然华凰已死,而我早不该活。”
她闭上眼睛,往自己的咽喉扎下,北宁太子忙道:“停!停!有话好好说。”
“你改变我的容貌,却变不了我的心志。李元陵,你们北宁不就是想要造大盐田法、炼制精盐法,我给你!不仅将这个给你,我再给你一整套古方豆腐制作法。
前者,能让你们北宁拥有自己的盐业,令北宁百姓吃到自己的盐;后者,则可以丰富百姓餐桌,除了豆腐制作古方,我还可以送你们一些菜谱。你用这样,足可以在北宁与商贾合作做生意、开酒楼。别说是花去的五十万两,便是五百万两、五千万两你都能赚回来。
我……只要自由,我不要去北宁,我是大周人,我是自由身,我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苏晴说话时,妙妙手纵身一闪,移形换影,毫无声息,抬手一拍,击中苏晴的后颈,她眼前一黑,立时昏了过去。
李元陵伸手欲扶。
妙妙手却闪身退出数尺开外,“太子殿下,这笔生意,似乎在下亏本了。”
“早前说好的,你想变卦,我与你合作,因你最讲诚信。”
“再讲诚信,也不能太亏本。”
“你要怎样?”
“若你拿到古方豆腐秘方做生意,我要占一成份子,这不算多罢?”
“下次合作,你可不能像对旁人一样一文不少的收钱。”
“我给你八折价,可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
苏晴昏迷了,她没想到妙妙手会出手将她打昏,再醒来时,已在一辆马车上,触目处是碧翠的草原,车辇很大,她浑身乏力,什么时候癸信之期已过。
这一次又睡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