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冷嘲热讽的苏景眠此刻有些无措，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他下不去嘴。
也难怪之前屁大点事都记心上，原来还是个小朋友。
“我听得见你在想什么。”小女孩儿板着一张脸严肃道。
苏景眠点点头，“你长得好可爱。”
之前的不满全没了，三观跟着五官跑，说的就是他。
“你要怎么帮我？”小女孩儿迈着小短腿坐到苏景眠身边，眨着一双大眼睛。
苏景眠握紧拳头，好可爱，好想拐。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小女孩儿生气了，气鼓鼓的瞪着苏景眠。
苏景眠轻咳两声，“你先说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小女孩儿面露哀伤，“在这本书创建时我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掌管人物的发展变化，的大结局是白珍珍家破人亡，含恨而死，任朝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结局代表这个世界结束，但并没有消失，他们一遍遍重复原来的剧情，直到作者修改结局，将后面的故事全部删减，但世界已经形成，删减部分他们仍在经历。
长此以往，白珍珍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世界开始出现BUG，但原本的故事轨迹并没有改变，白珍珍想报仇，所以在她觉醒意识时便开始和任朝逢场作戏。”
“她失败了？”
小女孩儿点头，“失败了两次，所以在第三次循环的时候她选择献祭。”
“啊，现代社会还有献祭这种说法吗？”苏景眠错愕。
“现实世界当然没有，但这个世界是假的，何况世界早就不稳定了，她在拍摄一部修仙剧时想到的献祭，里面的魔女杀人不眨眼，如果她真的能帮白珍珍，那么对付任朝就不成问题，就算改不了结局，也能多杀他几次。”
苏景眠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每次循环都要体验一次家破人亡的感觉，每次都要和凶手笑脸相迎。
怎能不恨之入骨，又怎么甘愿认命。
“献祭是剧本里的设定，但实际上并不存在献祭，总的来说献祭其实也是一种交易，她们之间达成交易。”
“什么交易，又怎么交易？”
“魔女在她的世界已经死了，只是魂魄在世界游走，她有一个很宠她的师姐，因为误入歧途入了魔，被正派追杀，但她从未杀过无辜百姓，即使入了魔也依旧心怀天下。”
“她们都有恨，世界与世界的交易需要有系统来维护，白珍珍身上有一个系统，她的一言一行必须遵守世界规则，否则会受到惩罚。”
“那原来的白珍珍呢？她是去了修仙界吗？”
“是，魔女有个师姐，将她的遗体保存完好，但再怎么保存尸体也有腐烂的一天，只能以魂养人，原来的白珍珍在魔女身体里沉睡。”
“所以要阻止任朝夺走白家，保全白家所有人是吗？”
“是，世界规则已经打破，如果改变结局，将会结束循环，成为一个独立，真实的世界。”
苏景眠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脱离剧情，世界将从虚假成为真实，白珍珍可以逆天改命，裴舟珩也可以。
“我明白了，还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世界既然在循环，白珍珍为什么会生出意识。”
小女孩儿垂下头，语带委屈与自责，“世界规则应该遵守，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是我心生不忍想改变白珍珍的命运，规则不应该拥有情感。”
如果不是她私自保留白珍珍的记忆，世界也不会崩成这样。
苏景眠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必自责，说明你已经拥有人类的情绪，而不是再是毫无温度的世界规则。”
“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结局再也无法改变，任朝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魔女魂飞魄散，白珍珍永远沉睡，而世界也将一点点消失。”
小女孩儿神情凝重，“你，可能也会死。”
“为什么是可能？”苏景眠没有她那么沉重，反而很轻松。
“你没有做任何交易，至于你怎么来的，我不是很清楚。”
“好，那如果我不想回去，可以留在这里吗？”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试探，也像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当然，原来的苏景眠已经死了，他其实也重生了，但他并不想再面对以前发生的事儿，自愿放弃。”
“好。”苏景眠笑了笑，“那我帮你，这件事能告诉裴舟珩吗？”
“不可以，我们的交易可以，但是其他的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可以。”
“好，我保证。”苏景眠发誓，“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
说完，她便消失了。
苏景眠缓缓睁眼，被眼前放大的额头吓一跳。
睫毛扫过对方的额角，苏景眠略微不适的向下看去。
裴舟珩抬头看见已经苏醒的人，眼中的担忧渐渐褪去，他看着苏景眠，眼里只剩害怕。
苏景眠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干嘛呢？”
“人工呼吸。”
“我又没死。”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裴舟珩附身一把抱住苏景眠，“我怎么叫你都不醒。”
“我…”苏景眠顿住，他的脖颈间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裴舟珩。”
“我以为你回去了。”
他埋在苏景眠颈肩，声音哽咽，“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他以为苏景眠就这么安静的死了。
“我没死，也没走。”苏景眠轻轻安抚他，“你能不能别哭啊！”
苏景眠真的不会哄人，尤其是这次裴舟珩还哭了。
突然整这出给他整不会了。
手脚怎么放都觉得不合适，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呢？
裴舟珩抱得更紧了。
“那你哭吧。”苏景眠侧了侧头呼吸新鲜空气，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裴舟珩是在给自己做人工呼吸，那岂不是又接吻了。
他抿抿唇，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唇上还有裴舟珩的余温。
“那个，你哭的时候应该不流鼻涕吧？”苏景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有点煞风景但不能脏了自己。
裴舟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