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裴氏之所以涉及这么多领域,完全是没办法,之前裴氏并没有涉足养殖,但有一年民间养殖场出现猪瘟,鸡瘟,养殖场倒闭,物价飞涨。”
苏景眠嗯了声,现实世界也有,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天灾对普通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普通家庭,普通企业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我收购了好多家养殖场,并不是垄断,而是改良养殖技术,更科学的,更合理化的进行养殖。”
“当你达到一定高度后,你看到的就不只是钱,而是责任。”裴舟珩踩下刹车,“到了。”
“我还是太肤浅了。”苏景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谢谢你的顺风车。”
裴舟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你肤浅,而是你们还在生活的泥潭挣扎,连自己都活不好,怎么担起社会的责任。”
“别摸我头。”苏景眠躲开,解开安全带。
裴舟珩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眼里满是疑惑,“表扬,鼓励,摸头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那是对小朋友。”苏景眠关上车门,“裴总,还不下车?”
“我觉得不分年龄。”裴舟珩收回手,熄火下车。
“是是是,您是老板,您说了算。”苏景眠不想争辩。
裴舟珩没有将车停到地下车库,他更喜欢停在地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阳光斜斜的照在两人身上,映射出长长的影子,距离公司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沉默不语。
突然,裴舟珩拽住苏景眠的胳膊,“等一下。”
苏景眠扯了扯胳膊,没扯动,“裴总,您要不先松手。”
“不。”他的视线落在苏景眠发顶,“刚才的表扬没有完成,头伸过来。”
苏景眠:(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空气静默两秒,裴舟珩退后一步,伸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就像在揉狗头,不舒服,也不敢反抗。
裴舟珩认认真真揉了几下,心满意足收回手,“好了,发质不错。”
这话落到苏景眠耳里变成了,“不错,狗毛挺顺溜的”。
“裴总,你表扬员工都这么表扬?裴氏企业文化?”苏景眠实在不敢想象,裴氏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还不算分公司,子公司。
一群人伸着脖子低着头等着裴舟珩挨个挨个揉过去。
万一没洗头,不得摸一手头皮屑或者油?
“不是。”裴舟珩大步往公司走去,或许是因为揉到了狗毛,心情很不错,“你是我教的,作为老师,应该奖励学生。”
莫名奇妙又多了个身份,苏景眠自己都惊呆了,“裴老师?”
“在公司还是叫我裴总。”裴舟珩很受用,理了理领结,“私下里可以叫我裴老师。”
“我们什么时候成师徒关系了?”苏景眠抓了抓被揉的头发,明明手已经拿走了,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裴舟珩在揉他时的力度。
“我教你写方案,做PPT不算吗?老师的意思是:传授道业,答疑解惑。”
裴舟珩说的一板一眼,苏景眠竟然无法反驳,在职场上带你的人的确得叫声师傅或者老师。
“好的裴老师,学生记住了。”苏景眠很捧场,瘸着腿跟在裴舟珩屁股后面,“裴老师,我脚受伤了,能不能请几天假?”
“想请几天?”
按下电梯,裴舟珩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苏景眠算了算时间,大概三四天,不过还得跟白珍珍说一下,“等我给珍珍说一下再确定一下。”
“可以。”
电梯门刚好打开,苏景眠艰难的往里面蹦。
最后裴舟珩看不下去,半扶半抱的把人扶了进来。
“谢谢裴总。”
“先来办公室把方案修改好。”裴舟珩看了眼时间,“十点之前应该能改完。”
“哦。”
还以为能躲过今天的工作,没想到裴舟珩死了心也要让他学会写方案。
苏景眠磨磨蹭蹭跟在裴舟珩身边,怨毒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撕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毕竟,我是资本家。”
裴舟珩突然转身,微微躬身,与他对视。
苏景眠吓得连连后退,这人怎么还记仇啊,“我不是都撤回了吗?”
“是,撤回了,可我看见了。”
他面带戏谑,语气严肃,苏景眠心中不免有点慌张,真这么小气就没得聊了,“你,你本来就是资本家啊。”
裴舟珩微微叹气,“车上跟你说的都没听见吗?我不是资本家,而是企业家。”
“是是是,我伟大的,英明神武的,善良的,有社会责任心的裴大企业家,以前是小的说错了,我在这里郑重收回之前的话。”苏景眠对着裴舟珩连鞠三个躬,行为极其真诚,语气极为敷衍。
裴舟珩眼角直抽抽,就不应该和他说这么多的,气急败坏的进了办公室。
“裴总,别生气。”苏景眠低头偷笑,“我是觉得你好相处才敢这么说话的,换成别人我可不敢。”
“滚进来写方案。”
“您消消气呗。”苏景眠彻底怂了,好像真生气了。
“闭嘴。”
“好的,裴总。”
修改完方案,苏景眠偷瞄对方,就在写方案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原著里因为墙体坍塌,事件不断发酵,很多人都说裴舟珩是万恶的资本家。
“裴总,白小姐这次代言,可不可写是为公益。”
“不可以。”裴舟珩瞪了他一眼,“企业家做公益不是用来博眼球的,口碑是口碑,公益是公益,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用公益事业来博眼球,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可耻。你的方案可以写的很烂,珍珍口碑在,裴氏口碑也在,设定的KPI也能完成。”
苏景眠第一次听说到有人这样说,他看到的成功人士,在达到一定的成就后都会投入到公益事业,有的会大力宣传,有的则默默无闻,但相关产品都会挂上为公益事业。
“商人难道不是追求名利吗,名利双收才会更长远。”
裴舟珩停下手头的工作,“大部分商人的确是追求名利,但也有一部分人不求名也不为利。
你可以用你的名义做公益,但是你不能用你做公益的名义去谋利,我始终坚守裴氏和裴氏公益是两件事。
一个品牌的口碑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来沉淀,而口碑崩塌只需要一件事就能做到,甚至他们不会听你解释,
就连你曾经所做的任何事尽管是未曾谋利的事,在口碑崩塌的时候都将付诸东流,甚至他们会说是为了利益才去做的。
裴氏在初创时期就遇到过这类事件,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从我父亲开始,利益与公益已经分开了。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力。”
“为什么?”苏景眠没听到他后半句话,“你还要怎么努力?”
再努力,难不成真要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认知偏差,教育不够普及,这些都是我的责任。”裴舟珩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种认知不止你一个人有,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要为社会做贡献,因为我从出生就站在了别人的终点,所以我要做的是让更多人来到终点。”
很中二,但放在裴舟珩身上,确实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