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没人能不佩服冯伟抓重点的能力。
施安然:你发癫,人家说地你说天。
冯伟维持了好久的战斗状态,在看到施安然和柳瞬息的那一刻瞬间破功。
面对‘唯一的哥’和‘唯一的姐’,他只有,乖巧。
“安姐,瞬息哥,你们去哪了?”见施安然从吉普车后面拿出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冯伟好奇道,“咋骑一辆这么破的自行车?”
施安然满意地点点头。
柳瞬息和秦淮两人许是见惯了好东西,又都是不爱管闲事的性格,默契地对她的自行车视而不见,还是冯伟有眼色。
施安然昂起头,拍拍自己的爱车,谦逊地道:“没办法,新的太贵,又要票,只能搞个破的了。”
“安姐,原来这是你的自行车,我就说小东西怎么丑的这么别致。”冯伟生怕自己反应慢了挨打,连忙改口。
张皓月神色复杂地看着围在施安然身边这几个男知青,怪她平时跟张皓明以外的所有知青关系都不太好,偶尔听到有些女知青议论施安然跟柳瞬息关系不一般,她也只当是个笑话。
早知道一般人不敢接触的柳瞬息和秦淮也这么瞎,她为什么不从最好的开始试起呢?
她有心趁冯伟没注意这边偷溜,可惜才转身,就被施安然叫住了。
“张皓月,你快去跟你哥说一声吧,你爸被农场的女知青下了一整包巴豆粉,人都快不行了。”施安然没掩饰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你俩要不快点去,你爸兴许就没了!”
“施安然,你别欺人太甚!”张皓月攥紧拳头。
太憋屈了,如果反抗有用,谁想被欺负得死死的,可她也知道,施安然这人不要脸的,只要她一句话说得对方不满意,施安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动手,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她。
只有要脸的人才会丢脸。
“我爸跟柳姨单独住,女知青为啥单独给他下药?”
“爱信不信,又不是我爸。”施安然翻了个白眼,跟柳瞬息几人挥了挥手,就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了。
“你要不出声我都把你忘了,你说这衣服怎么办吧!”冯伟狗腿地跟施安然道过别,回头看到张皓月还是一肚子气,他下乡带的都是穿着最舒服的衣服,就这么被毁了!
“我都说了,我认错了,我哥的衣服被我洗坏扔了,拿不出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张皓月也来了脾气,就没见过这样的。
“算我倒霉,衣服我不要了,你也记着,眼睛不好使,就别抢男同志的衣服非要帮人家洗。”冯伟把衣服往地下一摔,又朝知青宿舍的方向抬高嗓音,“我呀,现在才想明白,你故意弄脏我的衣服拿去洗,就是想黑下我这件衣服吧!”
‘就是想黑下我这件衣服吧!’
‘黑下这件衣服吧!’
‘吧!’
施安然人还没走远,脑中尽是冯伟的魔音。
这突如其来的灵机一动,不如不动。
张皓月几乎吐血,强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幸好张皓明来得是时候,接住了她不上不下这口气。
“皓月,你们这是干啥呢?我离老远都听到了。”
张皓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这个哥哥,早干啥去了?
她眼珠一转,神色惊惶地指着施安然小屋的方向,“哥,施安然说北林农场有人给爸下毒!”
没人对他们家里那点破烂事感兴趣,偷偷躲在各处看热闹的知青们很快散开,明天还要上工,大家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那边热闹散了,施安然也回屋进了空间。
照例还是进城回来的老一套,吃饭泡澡按摩。
躺在铺满花瓣的浴缸中,施安然忍不住轻抚脖颈上挂着的‘小目标’。
关于这个吊坠,柳青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口中,从她认识施博的时候起,施博就没有父母,也因为这样,原主的姥姥姥爷开始一直觉得自己女儿是下嫁,对施博各种看不惯,直到后面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这种态度才有所改善。
施安然问到吊坠时,柳青一脸不耐烦,只说自己没注意那个塑料片子,八成是被张波扔了。
问来问去,施安然脑中的小问号比从葛云申那回来的时候更多了。
这就是穿成炮灰的硬伤,在两本书里,对于施博都只是一笔带过的一句话,仿佛他没有来处,只有归处。
接下来的两天,施安然依旧是一边埋头整理档案,一边哀叹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不早点开始,该让这些人好好学学怎么把字写工整。
她也是这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兵团里的老职工,除了转业军人,还有劳、改、释、放、分子。
档案特别厚的,基本都是这类人,里面光审讯记录就是厚厚一沓,加上各种保证书,表格,一眼就能跟别人的区分开。
她刚被任命文书那几天,被王向阳拎着做了好几次保密制度培训,对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绝不能把档案里的内容泄露出去。
一开始她还不以为意,退伍老兵和知青,有啥值得泄露的?
现在她知道了,有些内容泄露出去,是真的会造成恐慌。
就说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往来于食堂和麦田之间给大家送饭,笑得跟个招财猫似的老大哥,曾经因为投机倒把被关了三年呢?
这个新发现也给施安然敲响了警钟,是时候吸纳一批新人,把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交给他们去做了。
百十来块的小打小闹,不值得她本人去冒险。
食堂的放饭铃声响起,施安然打着大大的哈欠伸懒腰,准备给自己下班时,文书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