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将刃敖的灭族之仇和自己的夺子之恨都告诉了茶卡,
看着老妇声泪俱下,他也还是抱着一丝怀疑的问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的真的?怎么让我相信你是我母亲?”
老妇一愣,抬起手便想要朝茶卡扇去,转念一想,茶卡从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从小在刃敖身边,不知道家族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便将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你的胸口有一个有一个红色的月牙形状胎记,那胎记是科曼族人特有的标志。”
茶卡一愣,他胸前确实有一块胎记,在小时候他还问过刃敖,刃敖眼中满是厌恶的表情,用剑在朝胎记划拉了几下,就是那时,茶卡胸口的胎记附上了杂乱的伤疤,脸上也新增了一道瘆人的刀疤。
自那之后,他也不再问及。
见茶卡不说话,妇人将手放在衣领处,转头看了一眼赤炎,赤炎心领神会将头别过。
妇人轻声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回过头,将胸口处的胎记露出,茶卡震惊的看向妇人。
“现在你可信为娘了?”
茶卡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了胸口。
妇人将衣物整理好后,说道:“儿啊,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现在回头兴许你我母子二人还能有个好的结局啊。你若是有解药就交出来吧,娘一定求魔尊饶你一命!”
赤炎也看向茶卡,只见他一直埋头不语,沉默许久后,茶卡抬头苦笑道:“晚了,那药是我特别为她研制的,根本没有解药。”
赤炎一怒,站起身快步走到茶卡面前,一把将掐住其脖子,双眼微眯,冷言道:“特制?若是小虎死了,我定要让你母子二人都为它偿命。”
茶卡双眼涨的通红,老妇也在一旁跪下来求饶道:“魔尊,您不要杀我儿啊,老妇求求您了·······”
茶卡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眼角露出一行清泪,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时,赤炎在老妇不断求饶中松开手,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老妇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见赤炎松开手,站起身便上前心疼地抚摸着茶卡的脖子。
茶卡呛咳了几声,看着为了自己,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妇人,额头上缓缓流出的黑血,心终于破防,朝妇人颤声喊了一声:“母亲!”
“哎!哎!我的儿,你终于认为娘了!”
妇人高兴的不断流着热泪,不停抚摸着茶卡身上的伤痕,转头对赤炎说道:“魔尊,若是我儿能将解药给您将您说的小虎救下,您能不能就网开一面将我们母子二人放了?”
“小虎?你要救的是小虎?”
茶卡惊讶的问道。
赤炎转过身看向他:“不然呢?”
茶卡不禁失笑道:“原来你要救的是它,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茶卡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自小便只知道我的血有毒,我不知道是为何,更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赤炎看了一眼妇人,:“你说,解药在哪?”
“老妇不知道我儿对您的朋友做了什么。但是老妇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相救,只为魔尊能放我儿一命。”
“你在威胁我?”
“老妇不敢,魔尊能让老妇在死之前在见到儿子一面,我心中本应不该再有奢求,但是,还是斗胆为儿子求个情。”
赤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你们虽是母子,但是千年未见,也应该并无什么感情,为何你愿意用命换他?”
妇人苦笑道:“无论多久,她都是老妇生的,哪怕今日他没有认我这个母亲,我也愿意为了儿子付出生命,只为换他一线生机。”
赤炎沉默片刻后,说道:“能不能饶他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你若是愿意搏一搏,我也不介意。”
老妇点了点头:“谢魔尊!”
茶卡满眼疑惑道:“娘,你要做什么?”
妇人看向茶卡,满眼不舍道:“儿啊,科曼族人的血天生便是上好的毒药,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我们的劫难。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们的血能毒人,那么解药自然也在于我们自身。”
她看向赤炎:“魔尊,只要我愿意将心肝双手奉上 ,您只需要让人熬煮成汤,给中毒者连续服下三日,便可以解毒!”
这么残忍的解毒的方式,赤炎也不禁感到一丝震惊,他问妇人:“那你可准备好了?”
“烦请魔尊让我在和我儿说说话,一会我便跟您走!”
赤炎点了点头,飞身上了二层走出地牢。
片刻后,
妇人双眼红肿的走出了地牢,跟着早已经在地牢外等待的黑甲卫决然的离开了。
······
次日,
星月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朝门外唤了几声:“穆幺,穆幺,外面发生何事了?”
久久没有听见穆幺的回应,星月缓缓坐起身,再次喊了几声,穆幺这才姗姗推门进来。
“穆幺,外面发生何事了?”
穆幺焦急的比划了几下,星月无奈说道:“算了,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去看看!”
穆幺走到床边将星月扶起,余光一瞥,床单上沾染了不少黑色的污渍,往星月背上一看,只见背上的衣物沾染了许多的黑色污渍。
她指了指床单上的污渍,又对星月的背比划了几下,星月看了一眼床单,皱眉道:“看来被子都盖不得了。
她让穆幺帮她将身上的衣物褪下,只是无论穆幺多小心翼翼,连带衣物褪下来的还有一块块紧紧黏在衣物上的皮肤。
星月走到镜子前,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背,上面的溃烂已经惨不忍睹,她叹了口气说道:“穆幺,帮我拿件深色的衣物换上吧!”
穆幺点了点头,走道衣柜旁,衣柜门一开,这都是星月前些日子让人赶做出来的深色衣物,曾经最喜爱的浅色衣服,也都一并被穆幺拿去烧了。
换好衣物后,星月在穆幺的搀扶下来到若若的房间,只见满身泥土污渍的阿丘躺在床上,星月一惊,看着阿丘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眼见到阿丘的尸体,她还是难过的流下眼泪,只觉得胸口抽疼。
黑甲卫提着两桶热水,走进房中。
见到星月在房内哭泣,笑道:“星月姑娘,您不用这么伤心,阿丘殿下还没死呢。”
“没死?”
黑甲卫点了点头,又一个黑甲卫搬着浴桶走了进来,见到星月满眼泪花的模样,也笑道:“星月姑娘,你何不亲自去检查检查?”
她半信半疑的让穆幺将自己扶到床边,伸出手颤抖的放在了阿丘的鼻子下,感知到还有一丝气息,又将手搭在脉搏上。
确定阿丘还活着,星月喜极而泣。
黑甲卫见状,打趣道:“星月姑娘,您怎么又哭了?”
星月擦了擦眼泪笑道:“我高兴,没死就好!你们在哪找到阿丘的?若若呢?”
一个黑甲卫说道:“若若带着我们去河边将每一棵树下都挖了,原本我们都要放弃了。是若若不甘心,又在挖过的洞中徒手又往下继续挖着。之后我们又将每一个坑都往下在挖了足有五尺深,终于在一个坑里挖到了。”
另一个黑甲卫点了点头,若若也在此时走了进来。
笑着对星月说道:“星月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看着眼前的若若脸上满是喜悦,浑然没了地牢内歇斯底里的模样,星月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嗯,若若,真是辛苦你了!”
若若笑了笑:“不辛苦,阿丘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若若对阿丘还活着这事并没什么意外,星月疑惑道:“你好似知道阿丘不会死?”
若若点了点头:“我先给阿丘好好洗洗,其他的晚点我在去找你说,行吗?”
“好。”
星月点了点头,和穆幺一同离开房间,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若若脸上和从前一样的笑容,此刻,内心却是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