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节目结束,灯光暗了下来,幕布拉上,遮盖住了舞台,几个工作人员把一架钢琴搬到舞台上,等到灯光亮起,幕布拉开,杨豫已经在钢琴前坐好了。
刘晓玲站在后台上,看着自己的学生,她也在担心,这孩子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可千万不要紧张啊。
孔丹不懂钢琴,只是单纯的觉得杨豫坐在钢琴前的样子很忧郁,这让她有点心疼。
杨豫进入了状态,手指搭在琴键上,灯光从侧面打过来,把他的手指和琴键映射的闪闪发光,仿佛融为一体。
手指轻动,榔头敲打琴弦,刘晓玲熟悉的旋律飘了出来,她闭起眼睛,静静的感受那空灵而哀伤的感觉。
这是杨豫第一次正式的表演,进入状态的杨豫已经想不起那些紧张什么的了,只是沉浸在那个意境中,把心中的旋律尽力完美的表现出来。
这首曲子的旋律还是那么简单而哀伤,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懂不懂音乐,似乎都能体会到乐曲里面饱含的深意,随着乐曲的进行,仿佛再看一场电影,羽毛漂浮在天空中,飘向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天空之城。。。。
刘晓玲探头看了看场中的观众,心里暗暗叹气:“这么好的音乐,在这种场合演奏出来,可惜了啊。。。。他的舞台应该是中音大礼堂,国家歌剧院。。。”
乐曲继续,场中还是小学生占了大部分,他们听不懂音乐表达的意思,不过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种不含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有一种让人自由自在在天空飞翔的感觉,又在你面前描绘了一幅蓝天白云的唯美景色的曲子,其实正好和他们的年龄契合起来。
刘晓玲闭上眼睛,体会着音乐带来的感动,这孩子的技巧越来越好了,这一首曲子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了。
孔丹则是目瞪口呆,她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对于音乐的领悟力显然和在场的小学生不在一个档次上,她被杨豫的音乐感动得一直想哭,又有种不顾一切,冲上舞台,跳一支舞的冲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杨豫坐在琴凳上久久没动,啪啪啪,刘晓玲首先鼓起掌来,孔丹抹了抹眼睛,也跟着鼓起掌来,片刻之后,场上掌声响成一片。
杨豫站起来,扶着钢琴,对观众鞠了一躬,转身走下了舞台。
刘晓玲迎上来,说道:“杨豫祝贺你,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演出”
孔丹也挤过来,想说什么,看看周围人太多,没好意思说,杨豫苦笑道:“孔小姐,孔姐姐,孔姑奶奶,以后这样的表演,我可不来了,你放过我吧”
刘晓玲也说:“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你,以后不能来了,太丢身份了”
孔丹脸又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刘晓玲拉着杨豫手,挤出人群,直接走了。
杨豫没想到,这么一场毫不起眼的表演,在他前一篇文章的加持下,又火了一把,今天因为有市领导出席,所以现场是有电视台录像的,晚上,这段钢琴首先在本地的电视台播出,随后立即席卷全国的电视媒体,这个夏天,最火的人,非杨豫莫属。
三天以后,第一张汇款单出现在李闵的手里,李闵惊疑不定,问杨忠国:“这不会是骗子吧?”
“骗子能主动给你汇钱?”杨忠国笑道。
杨豫拿过来看看,说道:“这是我那篇文章的稿费。”
“什么文章?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杨忠国还是不信。
“报上都有啊,你不看报吗?”
“上面那个杨豫是你?”杨忠国真的震惊了。
“当然是我,不然谁会给你们寄钱”
“..............“
短短几天时间,各大报社寄来的稿费已经快四万了,九十年代的四万块钱和后世的四万块钱,绝不可以同日而语,那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大概在150-200之间,杨豫一下子挣到了父母好几年的工资。
李闵喜形于色,珍而重之的把钱存进银行:“给我儿子攒着,将来娶媳妇用”
杨豫不屑道:“妈,你可真没见过钱”
“你再跟我废话,小心挨揍。。。。”小孩子果然没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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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毕业的日子,大家要去拍毕业照,杨豫还是和石迪一起出了门,石迪哭丧着脸:“杨豫,我要去第六中学了,以后咱俩就不能一起上下学了。”
杨豫推了他一把,笑道:“想见随时都能见,咱俩家这么近,又没跑出地球去”
到了学校,大家排好队,照了毕业照,这个时代,照相机还是胶片的,很珍贵的,所以不能向前世那么乱照,孔丹走过来,不满意的说:“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照相机拿来了,学校就给照一张照片”
杨豫笑道:“孔大小姐,一张还不够,一个小学毕业照,那么认真干什么?”忽然嘴边勾起贱笑:“那你说说,你想和谁多照几张?”
孔丹看了看他,脸又红了,没说话,杨豫最爱看她脸红的样子,说道:“对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见面了,以后恐怕就得有缘再见了,孔大小姐,要不要来一个The Last Dance”
没想到,孔丹居然听懂了,啐了一口:“谁要和你跳最后一支舞”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嘻嘻笑道:“这最后一支舞恐怕还得往后推”
杨豫没往别处想,笑道:“那好,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看见远处田老师正在和别的同学说话,忙跟孔丹说:“我去和田老师告个别,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孔丹紧紧跟上:“我也去告别,那也是我的老师”
两人你追我赶的,赛跑一般到了田老师面前,杨豫抢先鞠了个躬:“田老师,我要毕业离开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田老师微笑着看着杨豫,这个学生恐怕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想摸摸他的头,可惜现在杨豫身高已经比她矮不了多少了,只好说:“好好努力,就像你的文章里说的,愿你走过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老师永远祝福你们”
孔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田老师怀里:“老师,我会想你的”杨豫最烦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说道:“你干什么?想老师就回来看看,至于这样吗?生离死别似的”
孔丹不管,喊道:“我乐意,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