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纪慕言准备去看望若风。
但她刚走出院子，门外就有两名驭妖师拦住她。
他们说：“护法，谷主让您好好休息，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纪慕言挥开一人的手，准备离开，但两人又挡住她。
他们说：“护法，谷主希望您在屋里休息。”
纪慕言冷笑一声，觉得林一沧这老狐狸真小气，肯定是因为她在殿上提出要求而记恨她，所以找了个借口软禁她。
她问：“那我要休息多久？”
对方回答：“谷主的意思，我们不敢猜测。”
纪慕言点点头：“好。”她转身回到院子，大门敞开，径直走进屋内。
她没有关门，在里面翻找东西。
门口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解，但没有多说。
过了一会，纪慕言抱着一个茶台和一堆茶具出来。
她并不生气被软禁，把茶台放在院子的石桌上，然后转过头对门口的两人说：“在屋里坐着很无聊，你们也站着累，过来和我一起喝茶，聊聊天吧。”
她说着，点了根线香，香气飘散在风中，隐约传入两人的鼻中。
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护法，我们还是守在这里，不让其他人打扰您的安宁。”
纪慕言坐下来，倒了茶。
两人站在门外，安静地等待。
夜晚很安静，纪慕言静静地赏月。
她站起身来，走出院子，看着门口的两人，他们已经睡着了。
纪慕言说：“你们睡得很沉啊。”她离开了院子，穿过花海，来到囚牢。
纪慕言走在路上，一个驭妖师都没有遇到。
她之前想要躲避他人的计划似乎没起到作用。
她一开始感到轻松，但随着她走得越来越远，她开始感到不对劲。
驭妖谷对鲛人来说非常重要，上次他已经成功逃脱了一次，林一沧怎么可能不想让人看守他呢？
快到关押鲛人的地方，纪慕言心中的不安渐渐变成了恐慌。
再加上林一沧限制她行动的举动，纪慕言开始有了一个猜测。
但她不愿相信这个猜测，所以她拼尽全力在否认。
到了地牢外，仍然没有看到任何驭妖师。
纪慕言颤抖着腿快速跑进了牢房。
牢房内，火把在石壁上跳动着光芒。
纪慕言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地牢中。
她终于走到了地牢底部，墙上贴满了阻禁妖力的黄符。
那么多黄符足以压制妖怪的力量。
在潮湿的地牢中，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林天昊，手里拿着刀。
另一个是若风，被钉在墙上，鲜血流满地。
林天昊的刀刃寒光闪闪，鲜血从刀上滴落在地上。
若风的双手和脖子被钢铁固定在墙上，他皮肤苍白，银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脸。
他的巨大尾巴已经不见了。
尾巴被分开，变成了人的腿。
纪慕言站在牢房外，感到自己体内所有温暖的血液都瞬间消失。
一股寒意直击她的胃，穿过脊椎，冻结了她的大脑。
纪慕言脸色苍白。
“若风。”她颤抖着唇角，吃力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鲛人被钉在墙上，失去了意识。
纪慕言的声音让林天昊回头。
林天昊甩了甩手上的刀，血滴在纪慕言脚下，染出一朵血色的花。
"你来了也没用。
鲛人的尾巴是我割的，大家都知道了。" 林天昊说。
纪慕言想起了林天昊之前在厉风堂说的话。
原来他的“算你赢了”是指他助顺德公主实现愿望。
纪慕言体会到了林天昊的计划，他们父子二人搭档演戏。
这些思绪涌入纪慕言的脑海，她感到所有的热血都涌回来了。
林天昊冷笑着看着纪慕言：“鲛人开尾需心甘情愿，再辅以药物。
你用情意让鲛人说话，我可以用他的情意让他割开你的双腿。”
林天昊的话在纪慕言耳边响起，她看着墙上的鲛人。
鲛人的尾巴开始像人的腿一样分开，鱼鳞也渐渐脱落，变成了一地死屑。
鲛人的鱼尾不再，变短了，分化成五指。
纪慕言的手垂在身旁，指尖慢慢握紧成拳。
林天昊盯着纪慕言，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他还是温柔的大哥哥，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慕言”。
他笑了，眼神中带着阴鸷的神色，有如那大殿上的老狐狸一样…
“你给我提了个好主意。”
纪慕言听了，牙齿咬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微微突起，眼中的血丝愤怒地浮现。
她一脚踢开牢笼的门，两步走进去。
林天昊转过头，看到纪慕言眼中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漠。
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纪慕言的拳头已经猛击在林天昊的脸上。
林天昊被击倒在地，张开嘴喷出口水和鲜血，连带着两颗牙齿。
林天昊还没站起来，纪慕言就像野兽一样向前冲过去，抓住林天昊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打他的脸，拳头不停地砸下去。
剧痛和眩晕让林天昊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而纪慕言毫不理会，像要活活打死他一样，拳头不停地击打他脸部。
林天昊终于使出全力，勉强挡住纪慕言抹满血的拳头。
血滴滴答答地掉下来，分不清是林天昊的血，还是纪慕言自己拳头上的血。
“纪慕言。”林天昊一只眼已经充满了血，让他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妖怪，“你疯了。”
他看着整个牢笼，一片血色。
纪慕言抓住他的衣领，情绪丰富地凝视着他。
她的目光中有痛恨、愤怒和悲伤。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纪慕言的声音嘶哑。
在这个极度安静的地牢里，林天昊勉强听到了她的声音。
林天昊躺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盯着纪慕言，没有丝毫躲避。
他像一个木头人，面容模糊，带着一丝笑意。
但他的眼神没有生气，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麻木。
"大家想要的少谷主，不就是这样吗？"他反问道，声音嘶哑得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