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哥，你没事儿吧？”
狗蛋儿用袖口将顾渊胳膊上的伤口上的血擦掉，
“你看看你弟弟的衣裳，再看看你的衣裳，我觉得，你应该把做工的钱留给自己，再做两年，你就能供自己进京赶考了。”
“好。”
顾渊闭着眼睛，坐的笔直。
狗蛋儿见顾渊不太想搭理他，也不说话了，从怀里拿出个麻布包，展开后，里面躺着几张干烙饼。
“小顾哥，你也吃点儿。”
“多谢。”
顾渊已经很久没有饿过肚子了，没有灵力，没有修为。
只有饥饿，困苦，脏污。
“没事儿，俺娘给俺带的多。”
狗蛋儿将顾渊上下扫了好几遍，“你看看，你爹是不是没给你准备干粮？”
“嗯。”
从晌午一直到傍晚，牛车晃晃悠悠的，绕过山头，绕到了隔壁山上的一个村子里。
相比于狗蛋儿的村子，这个村子更加的繁华。
“到了，欸，小顾哥，我告诉你，这汤家老爷脾气好，唯独他们家的哥儿，长得漂亮，性格好，要是惹了他们家的这位哥儿，那下场都惨的呦——”
“哥儿？是什么？”
“小顾哥，这你都忘记了？”
狗蛋儿笑的像个痴呆一样，“哥儿啊，那是个嘿嘿嘿，反正我是没有娶哥儿的命了，但是小顾哥你不一样啊，将来你考取功名，别说是汤家的哥儿了，京城里的，也都是能挑啊！”
“所以哥儿是什么？”
“哥儿就是能生孩子的男人。额上有红痣，生出来的孩子比女人生出来的更壮实、更聪明啊！”
“荒谬。”
“这哪儿荒谬了？”狗蛋儿凑到顾渊耳朵边道，“汤家的小哥儿生不了孩子，你别找他。”
“.......”
顾渊叹了口气，“女子生产已是万分艰难，何必呢。”
“你——算了，您还是念您的酸诗去吧。”
狗蛋儿掐着腰，从牛车上站了起来，田埂上凹凸不平的，狗蛋儿也是有些站不稳。
“听说汤老爷的大儿子中了状元，如今正是春风得意，咱们过去也能讨一份儿喜庆呢。”
“汤。”
“对啊，姓汤呢。到了！”
牛车在一扇雕花的朱红大门前头停下，汉子们依次下车，从侧门进入。
“夫子，我们今日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渊不由得回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少年身着鹅黄长衫，青丝束起，眉心一点红痣，衬得人气色格外的好。
“夫子？”
“今日，在家习字。”
“啊？可是——”
少年身侧，站着的男人顾渊也很熟悉，那人正是史渺，
史渺不动声色的朝顾渊递过去一个眼神，拉着汤笙离开了。
顾渊知道，史渺认出自己来了。
汤家的院子很大，这边的山头上，几乎全都是汤老爷的田。
“小顾哥，咱俩挨着吧。”
顾渊一行人是汤老爷从隔壁雇佣的长工，大多是十几个人住在一间大通铺里，人挨着人，拥挤、酸臭。
“汤老爷说了，让咱们先去山上的河里洗一洗，顺便带些柴火回来。”
“好。”
一边走，顾渊问道，“刚才那个头上有红痣的少年，是谁？”
“是汤家的哥儿，好像是叫什么汤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