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四哥茫然环顾四周。
周围浓雾遮盖。强烈的不安,让四哥不停的向前奔跑,无尽的黑雾仿佛没有边际。
四哥猛地停住脚步,打量自己的身体,原先骨折的左臂和右腿,完好无损。
“难道这是在梦里?”想到自己好像昏倒在客栈门口。随即释然,不再紧张,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时,一道耀眼白光划过长空,将浓雾驱散。“流星?”四哥见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向白光追去。
一刻钟之后,四哥停住脚步,再前进半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原来自己在一座高山之上,眼见那道亮光急速坠落。
“轰!”一阵巨响在山脚下响起。借着那刺眼白光,流星直接撞在一座寺庙的大殿;大殿瞬间化为齑粉,一个巨大深坑出现在围观众僧眼前。
深坑上方半空中站立十个灰衣和尚。为首一长须和尚向深坑探手一抓,一个黑色铁环飞到他手中,其余九人正待上前观瞧。
场中风云突变。几千名黑衣人瞬间出出,杀向众僧,佛门圣地瞬间变为修罗场;其中两名为首之人,一人握刀横扫,刀影如墨;一人持剑竖劈,剑光亮如匹练;两道明暗光影横竖交叉,组成十字形旋转着飞向半空。目标正是半空中为首的和尚。
十名僧人见刀影和剑光飞来,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金光大放,一尊上百丈弥陀影像出现将十人罩在身下,弥陀单手成掌抓向飞来的十字刀剑;但刚一接触,手掌便被洞穿直接撞入弥陀身躯。一声巨响,幻化的弥陀便瓦解消失。空中十僧人被一招重创,七窍流血砸向地面。
还不待十个和尚落地,单刀男子刀影再闪,其中九人便被在空中肢解;持剑男子长剑向前刺出,一道剑气射入为首和尚前额将其钉死在地面。
两名黑衣男子急速靠近为首的和尚,和尚胸前出现一座黑色小塔,小塔刚一出现,和尚将手中黑色铁环扔入塔中。
小塔滴溜溜急转,化为十座一模一样黑色小塔飞向十个方向。两名为首之人对视一眼分头追向十座小塔。寺中此时已经是单方面屠杀。
随着黑衣人退去,原本建筑宏伟,静谧祥和的寺庙,此时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山门,高悬门头的“天佛寺”牌匾断为两半掉落在地。
悬崖上的四哥瞠目结舌,全身发木,鼻子中似乎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正当四哥发呆之际,猛地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紧跟着身后传来“踢里踏拉”的脚步声。
四哥豁然转身,全身紧绷。一个形如枯槁的和尚,一身破烂僧衣,光头无须,浑身酒气弥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阿弥陀佛,施主看了刚才一幕,可有什么想法?”和尚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有想法,只想回家。”四哥脱口而出。
和尚“噌”的一下站起,向前几步,指着丁一的鼻子怒斥道:“佛门圣地,长久青灯伴佛,心怀善念;如今遭受无妄之灾,全寺屠戮殆尽,你习武之辈,理应存浩然正气,仗义出手。”
和尚越说越急,似乎感到口干,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葫芦,打开猛灌几口,继续道:“即便你现在实力低微,也应心中暗发誓言,来日有能力之时,铲除天下恶贼。尤其是刚才屠戮佛门之人,更应该追查到底,直到将首恶斩首以慰佛门众生。”
“这和尚有毛病!”四哥看了一眼唾沫横飞,神情激动的和尚,默默摇头,转身走到悬崖边。
“这就是一梦,跳下去就会醒过来。”想到这,四哥纵身一跳。耳边风声呼呼,身体急速坠落。
“不是梦,小时候梦里只要一跳就醒过来,可是现在身体还在加速下落。”四哥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
“啊!”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大叫。
“啪!”四哥整个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感觉身体碎成无数碎片,意识还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哟,没回成,再跳一次估计就能回家了,回老家。”和尚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四哥,继续说道:“继续,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听到和尚调侃的语气,四哥嘴角抽搐。暗暗道:“这不是梦,应该是这和尚搞得鬼,干你大爷,别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
刚想到这里,四哥的身体慢慢飘起,忽忽悠悠的飘在悬崖上空。“嗖!”再次落下悬崖。
“啊,死和尚,我干……,高僧、圣僧、神仙,我错了,”四哥第一条有准备,摔个半死。在来第二次,是在受不了了,只能认错。
“啪!”再一次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四哥仿佛见到了童年,看见了两位师傅,还有小五和小六。整个脑袋里乱成一团,默默念叨:“这次应该是回老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哥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灵魂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真舒服啊!”忽然,感觉脸上冰凉,凉意瞬间进入大脑,“啊!”四哥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笑眯眯的,干枯和尚。
四哥知道这一切,都是和尚在搞鬼,苦笑着说道:“大师、高僧、圣僧,你是我亲大爷,你到底要怎么样?”
和尚凑近四哥,笑的像要咬人似的,:“施主,我送你一番机缘,你只要……”
“不要!”四哥一口拒绝,“大爷,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我只想回家。”
“哦,那就回去吧。”和尚瞬间变脸。四哥的身体又开始飘向悬崖。
“要!必须要,长辈送的礼物怎么能拒绝!”四哥亡魂大冒,在来一次估计就真回老家了。
“真要?不是被强迫的吧?”和尚又换成笑脸,凑近还没有落地的四哥说道。
“自愿的,大师你不就是想让我为全寺僧人报仇吗,我答应你,只要我有能力,一定说到做到。”
四哥从一开始就明白,和尚打的主意,就是让自己为死去的僧人报仇,可是想到那些黑衣杀手的手段,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也只是在电影电视剧里见过。别说报仇,跑也跑不过人家,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无奈形势比人强,现在答应能晚死一会。
“别苦着脸,我不是让你现在去,就像你说的,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和尚说着,收起酒葫芦,又掏出一个看不出材质的木盒子,放在四哥身上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四哥现在全身无力,望着身上的盒子道:“大师,我现在是在梦里吗?我的兄弟还好吗?我要怎么才能回家?当然不是回老家?”
“不是梦里,是在我师兄炼制的幻境法宝之中,你应该见过一根白玉手指。在你的神海之中,等你修炼到筑基境界,就可以看到。不过白玉手指一分为三,等三截手指合一,或许可以看见我师兄,你的问题他可以给你解答。”
“东西你已经收下,至于报仇,有能力再说,不着急啊 。”和尚说完,一个眼神,四哥又飘向了悬崖。
“秃驴!你大爷…啊…”四哥身体再次急速坠向深渊。
干枯和尚翻手掏出酒葫芦,猛灌一口,自言自语道:“师兄,东西我已经送人了,以后”
青云客栈
四哥猛地坐起,额头掉下一块温热的毛巾,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感觉嘴里一阵苦涩。抬头打量四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屋。
四哥坐在靠墙的一张木床上,紧挨床边的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纸笔墨砚,还有几摞书记。还有一个空碗,看碗底的残留,应该是盛过药,里面放着一把汤匙。
桌子前的凳子上,一个脸上一片白,一片黑的清纯少女,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瘦弱的身躯,包裹在灰色宽大的粗布衣服里,头上包着灰色头巾。额头微微蹙起。
“这就是丁一或者自己的妹妹丁苗了,回到这里,这个世界或许只有丁一,没有四哥了。”想到这里,丁一缓缓躺下。刚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右手伸进毯子里一摸,一个方形的盒子静静躺在自己腹部。
丁一再次缓缓坐起,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通透明亮的玉石,巴掌大小。还有一个黑色铁环,小指粗细,通体黝黑,表面似乎还有细小纹路,像一个的镯子。
“又是玉,”丁一想想那白玉手指,心里不由的一阵抽搐。没敢动玉石,伸手拿起了那个手镯,入手冰凉,不知道什么材质。五指紧握,有柔韧感。
把玩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随手套在左手腕。丁一再次看向那块玉,和尚说的机缘不会是这块玉吧。等身体养好再说,现在全身是伤,在被传送一次就死定了,想着就把玉石放进盒子。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沉睡的丁苗猛然站起,似乎起的有点猛,双手扶着桌子,身子一阵摇晃,丁一急忙单手将她扶稳。
“哥,你醒了!”丁苗喜出望外,双手紧紧抓住丁一的手臂,“哥,你身体怎么样了,痛不痛?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咚咚咚,小苗在家吗?”又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妇人的声音。
“王婶,我在家,马上来。”丁苗回应一声,说道:“哥,我跟王婶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晚上回来给你买瑞福祥的点心。”
“嗯,我没事,你去吧。”对这个妹妹,现在的丁一还是有点陌生。
刚出门没多久,丁苗小跑着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大茶壶,还有一只粗瓷茶杯,“哥,渴了自己倒水喝,没事别下地。”说完,又跑着出了院门。
看着丁苗离去的背影,丁一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