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侍卫禀报,“大将军,有一高僧求见夫人。”
这话,有意思。
高僧来,不见男主子,见女主子。但他是侍卫,只管传信,不管其他。
迟衡的存在,钟离澹是知道的。但迟衡,对女帝的男人们,并不是很了解。他不想问,曲流殇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迟衡看向她,等着给介绍。
曲流殇笑了笑,言简意赅。“应该是我的国师,帮白末王爷治好了肋骨后,特别来找我的。”
国师?
外面修为极高的和尚耳朵动了动,他不满意这样收敛的介绍。
迟衡啊,傻的真以为这就是西俞的国师。一听还是个出家人,更恭敬了几分。他这个人除了打仗没别的爱好。更不太擅长交际。若说有,也就那么三三两两。
而佛门和虚空大师,就是他常拜会的地方和人。对着门外,“快快有请!”
等侍卫将等在门外的钟离澹请进来的时候,迟衡十分激动。上前两步,“钟离大师,原来竟是您...”
和尚先是眼神在曲流殇身上扫过,随后露出笑容,“正是贫僧呢,大将军别来无恙。”这是师父的好友,他又怎么会不认识?!
只不过,因为他经常在外云游,不算熟悉罢了。
迟衡像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一般,回身对曲流殇假装抱怨,“你还真是有手段,竟然骗的钟离大师去给你做国师了。”
不等那个如鹌鹑一般的女人回话,和尚倒是主动接话了。“大将军说的是。西俞朝廷初建那会,人手短缺。贫僧不过是路过就被按下当了国师。我也是圣旨到手上才知道的呢。”
俩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爹”系情人,应该是天敌吧。
注定不会好好相处的。
她不想他们继续打哑谜了,眼睛十分认真的看向迟衡...坦诚道,“他也是我的男人之一。只不过,因为一些约束,到现在还没名分罢了。”
这话说完,迟衡的脸僵住。
曲流殇也不管他,拉起和尚的袖子出了书房,“我们商量一些事情,你先忙。”
情绪什么的,自己消化就好,都是成年人。
...
女人的手搭在手腕上,温热感隔着衣袖传入和尚的心。
他偷偷笑起,心情愉悦。也不枉,她一封信,随便什么人,就要他大老远的跑来救治了。
“想笑就大大方方的,别弄那些小人心思。”曲流殇一点不客气,直接点破。
为了不给下人们误会,她才出来,就松开跟和尚的拉扯,俩人一前一后去了会客厅...
下人上茶后,两人慢慢聊起近况。和尚先开口的,满是感叹,“上次一别,五个多月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曲流殇也才意识到这个。
原来在东北军营的日子如此充实。她印象中才过完新年,才跟蛇头山上的男人和孩子们分开没多久呢~
“孩子们都好吗?”书信都有提及,但她想听他说的。
“很好。除了思念娘亲看不到,其他一切都好。诸葛墨跟独孤寒这两位文武师父也很负责。就是百里太宠着孩子了,每日陪着玩耍,毫无形象。”
她的孩子,就像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提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明显能感觉是喜欢的。
这让曲流殇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问出好奇,“怎么这次没有劝我不要发动战争?你不是最怕死人吗?”
“我劝了你会听?”和尚表情无奈。
“你可以试试!”她的眼神狡黠明显是逗弄人的...
俩人后来又说了一堆,就跟老朋友似的。
挺好的,这气氛让人心安。让曲流殇开始犯困,很不秀气的打起哈欠来...
“困了?那我走?”和尚打趣,跟着假装站起。
被曲流殇站起拦住。
她伸开手臂,跟个不讲理的小女孩似的。
和尚勾起宠溺的笑,伸出宽大衣袖下的胳膊将人抱住。下巴搁在女人的额头上不断摩挲,“你就不能主动点吗?”非要说一堆废话,磨搓他的心。
曲流殇什么也不说,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弯起的嘴角证明她现在幸福无比。
心里不要脸的想,“爹”系男人她也喜欢,她博爱。
头趴在和尚的肩头。熟悉的檀香味,让她踏实。“我困了,让我睡会。”
和尚回,“好~”大手在女人的后背轻拍,真的就跟对待孩子一样...
岁月静好,有你我便是晴天。
这是对两人爱情最好的诠释。
...
迟衡隐在会客厅不远处,怎么都不会相信,在他心中圣洁无比的人,会坠落凡尘。
深吸一口气,又是个长的惊为天人的。不得不说,这两人在一起绝配。
一个善,一个恶。
两人的关系里,他更愿意相信,钟离大师是被强迫的。是被恶女勾下神坛的。
正在他独自歪歪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并没有像他想象的,待很久或什么。
这让他心里好受很多,再次如男主人一般上前宣誓主权,“钟离大师不远千里来到,不多坐一会吗?”
“坐?”曲流殇故意气他,“他要小住一段时日呢。”
这话果然让迟衡脸上出现异样。
曲流殇坏笑,“好了,逗你玩的,他要走了,我们去送送吧。”她也想留人,但是孩子们的安全她更在意。只能打发了。
...
送走人后,迟衡故意将手揽在女人的肩头,像是一定要证明什么一样。
曲流殇怎会不明白男人的小心思。
伸出双手,撒娇,“我累了,不想走,你抱我回去。”
“好~”迟衡一听这话心里的郁结终于消散,一把将人抱起。步履沉稳,直奔主屋。
俩人的对话,被耳力好的某人听的清楚。
以前,她与旁人这样的亲昵,他都能比较平静的对待。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他面对这些,心开始疼。血淋淋的,裂开小口子。
心里默念清心咒,才终于将这异样压下去。
催动马匹,继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