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东南世家中的南宫冥,正借酒消愁。
他现在既希望听到大俞皇宫传来的消息,又怕传来消息。他怕,他怕收到姐姐的死讯...
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一直到眼睛开始湿润看不清。他终于坚定了一回,在亲情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这回女人该高兴了吧?
他在挣扎纠结的同时,蛇头山的曲流殇也是坐立难安的。她在等,等百里顷他们的消息。
临行前她给的指令是,让百里顷二人到了大俞皇宫后先蛰伏。等到第四日,看看南宫冥那边如何回复轩辕爵再说。
若南宫冥再次背叛自己,投靠轩辕爵,那她只能弃了这颗棋子,今生再不会给机会。墙头草已经晃点她太多次,她不耐烦了。
好在,两日后,她收到百里顷的消息。说这回南宫冥没有动作,任由轩辕爵处死了自己的姐姐。不过让她放心,南宫秀已经救出。此时,可以说皆大欢喜。
同样收到这个消息的,还有已经在成亲路上的南宫冥。他握着信纸十分激动,这女人,真是...
时刻试探他。
这世上,真有能让她完全信任的人吗?
手里的密信烧掉,他带着几个心腹,继续沿着小路往蛇头山这边而来。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山路上。迎亲队伍被七个面具人拦了去路。他们手持又细又长的弯刀,也不多说,见人就砍,目标直指红色婚轿里抬着的人...
主上说了,无论真假,都要拦截一番。
否则不甘心。
迎亲的是礼部左侍郎韩在金,正是上次去东南赐婚书的使官。一见这阵仗慌了神儿,“保护南宫昭皇夫,快,快呀!”
他不知道的是,轿子里只有一块石头,空无一人。南宫冥早就金蝉脱壳,躲到暗处去了。
这七个人都是七级高手,对付普通的御林军简直易如反掌。为首的身体如梭,很快就到了轿子近前,一个冲刺长刀直指内部...
“......”果然没人。
韩在金不知道啊,急忙冲上来拦着。一见轿中只有石头,他惊讶的同时,心也放到肚子里。
谁知,面具首领知道被骗了,心里生出怒气,只想大开杀戒。眼神盯着韩在金,如饿狼。“哼,既然正主不在,就由你去替他死吧!”
长刀拔起直直的刺向韩在金的腹部...
韩在金是文官,一点武功不懂。哪里躲得过七级高手的袭击。他心如死灰知道完了,才刚上任,椅子还没坐热乎,竟然就要挂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内力祭出,直接将面具男的长刀打飞...掉入山涧...
面具男惊住了,这是高手,对他们绝逼碾压的存在。
他再不敢停留,招招手,那六个收到,紧随其后逃走了...
黑衣人也不追,抱臂四下看了看,见没死人,他冲着韩在金简单解释,“你主子让我保护你们的,现在没事了,我先行一步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直接飞入山涧那头,没入迷雾。
韩在金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定了定神,随即吩咐,“启程。”
旁边的御林军头头询问,“韩大人,那还要一路敲敲打打吗?”
这头头心里歪歪的是:
迎亲队伍算上礼部官员,御林军,击鼓奏乐的和南宫冥自己带的贴身伺候的人,足有五百多人。
无论人还是车马,各个身披红色绸带花绫,弄的喜气洋洋已经够招摇了吧。皇上竟然还要求乐手们一路轮班吹拉弹唱,搞的路人皆知。
这么大张旗鼓,不是想成为活靶子吗?这才刚走一半的路,若后面再有拦截的咋办?
韩在金知道他的担心。但他作为此行的负责人,态度十分坚决,“要,当然要。这是圣旨,谁敢不从?!”文官嘛想的多。他已经明白,女帝跟南宫家的联姻,政治意义极大。当然要弄的天下皆知才好了。
既给了南宫世家脸面,又将二人绑在一处。剪断所有退路,让南宫家只能臣服在她脚下。
再不犹豫,“走,吹起来,继续赶路!”
黑衣人其实并没走远,见队伍启程了,他继续尾随,贴身护着。
想起来之前质问女人的话,“不过是一群手底下人,牺牲几个又能如何,值当派我堂堂魔教少主去保护吗?”
女人推开他,说的气人,“我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却是个有脑的人。既然有免费的劳力在这摆着,为什么不用?”
西门玄胤气坏了,站起身,“哼,你说的话太难听,这差事本少主不接了。”他从小刻苦习武是为了魔教复兴重新回到武林的。可不是谁的走狗,任人驱使的。
小子现在很要志气,万万没想到有天真的成了狗,匍匐在人脚下毫无尊严可言。
女人也不留,说的随意,“可以,你有选择权。啧啧~,只是少了一个在江湖塑造口碑的机会。”
看着女人云淡风轻的回到座位,西门玄胤十分不甘。好像自从遇到她,总是受制于人的感觉。她凭什么总能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
没理会,拉开御书房的门走了。
可谁想,到了晚上,他竟然直接闯到女帝的寝殿。
刚刚沐浴过穿着寝衣的曲流殇,发现床边坐着个男人真是吓了一跳。心里感叹,九级多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眼下和尚在别的寝宫护卫孩子,独孤寒还在忙着修建皇宫也不在附近...放眼望去,身边暂时竟没有能敌得过他的。
但她手里有他的把柄。于是她很快就稳定了心神,再次从容起来。“怎么?终于想通了...要继续合作?”
西门玄胤态度果然比白日好了不少。看着女人莹白修长的脖颈,说的直白,“那个...你的血味道有些特别。上次没仔细分辨,能不能再让我吸一口?”
他本以为这女人要拒绝,或者趁机狮子大开口什么的,结果并没。破天荒的对他柔和了一回。坐在对面的矮榻上,“可以,就是个小忙而已。正好才刚洗过,少主自便。”将长发拢到一边,露出白皙的后脖颈...
西门玄胤起身,慢慢走近。并没感到内力波动,知道女人没有敌意,他再不犹豫,低下身一口咬了上去。
“呃...”真疼!曲流殇压下不适,想到以后的野心,她忍了。
西门玄胤倒也讲究,感到血瘾缓解后就将人松开。这回很君子,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人按了按伤口。
却眼尖的发现,寝衣下若隐若现的牙印,他纯好奇,“这谁咬的牙印?”开始怀疑是自己上次留下的,随即否定。这处一看就是旧伤,且下口的人估计是跟她有深仇大恨,咬的极深。
半晌没听到女人说话。
他不解来到人家正前低头看下去,略略惊讶,“你哭啦?”
曲流殇也不理,默默擦了擦眼泪,将衣领整理好,“没事儿。”
眼泪伴随不想多说的回答,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那效果,大概跟身上有烟头印的男人带来的差不多。让西门玄胤越发好奇起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临走前承诺,“我会按照约定去保护那些人,希望你说的口碑真的有用。若没用,回头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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