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殇的话音刚落,对面楼的窗子就跃出一个人来。他一身黄色绣花的衣服,眨眼就穿过人群,翻到她所在的屋顶处。
两人此时相隔五米远。
没等曲流殇发作,男人倒是先质问上了,“你我已然是未婚夫妻,何不以诚相待,将面纱拿掉?”
曲流殇今日出来穿的十分随性,就是当下普通少女的打扮。穿的是嫩黄色短衫,配浅绿色绣兰花马面裙。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脸上戴了白色面纱。
而反观面前的男人呢?
真是把金钱和风流味混搭出了极致。衣袍极长极宽大,黄色为底,然后绣的图案...竟然也是兰花。
呵~,跟自己这一身明显颜色一致,花纹一致。看来,这人不但算计她,还跟踪她。
可是,这个位面,除了几个皇夫,跟踪她且能做到不被察觉的人,应该不多了吧~
且这人长的...她其实突然想笑了,想着她还真笑了,“呵呵,阁下倒是坦诚!但你这长相似乎跟衣服不搭啊...”
这男人属于硬朗有边界感那一类的。脸部线条如刀削,高鼻梁,薄嘴唇,且也是狭长的丹凤眼,这长相似乎有些熟悉啊~
尤其是那双冷漠的眸子里,细看之下全是上位者对蝼蚁的藐视。
男人对她放肆的眼神很不满,袖袍一挥,强大的内力袭来...
曲流殇灵巧一躲。
这样的本事,让男人多了几分兴趣。“姑娘莫怕,我只是想亲自看看你的模样。”
见下头一堆人看热闹,男人学会借力,“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我抛绣球得来的媳妇,竟然连真容都不让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人群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纷纷跟着起哄,尤其是现场的男人。
上面这个女子,光看身段就让人心痒痒,谁不想看看脸?!
“就是啊,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难道不知道咱们府城抛绣球招亲是有说法的吗?”
曲流殇不吱声,这人他妈的明显是面前这个男人找的托。
然后另一个托配合问道,“什么说法?”
“接到绣球说明前世有过姻缘,若今生不再续的话,今后是会倒霉的。”
另一个又问,“怎么倒霉法?”
那人装作挠头,“具体我也不知,总之,大概,可能,八成是求而不得之类的吧。”
“......”
有人带动话题,底下马上就乱成一锅粥了,反而让上面的男女主角被忽略了。男人皱着眉,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正在强压着不适。
对曲流殇邀请,“可否请姑娘到我云奚馆一叙?”
这样的危险分子,就潜藏在她们蛇头山附近的城池,曲流殇当然不能放任不管,必须弄清楚底细才好。答应的爽快,“好~”
见主子走了,下面的托终于装作惊讶,“你们看,云奚老板已经回去了,咱们也散了吧。”
...
云奚馆其实就在曲流殇所在屋顶这家店铺的隔壁的隔壁。
难怪绣球可以“刮”到她这里。
男人还算光明磊落,就在他们二楼的一个靠窗的包房招待的她。窗子是开着的,即便有什么冲突,也方便曲流殇跃窗逃走。
没有感到他身上的恶意,曲流殇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些。
男人将侍者全部赶走,抬手指着桌上的上好龙井茶以及各色点心示意,“姑娘请用。”
随即站起身拿起茶壶,准备给她倒茶...
“呵呵~”
突然,曲流殇的一声轻笑让他猛地抬头,面带疑惑,“怎么了?”
曲流殇问的直接,“阁下不常伺候人吧,茶水眼见到顶要溢出去了,这么烫让我如何拿起啊?”
男人的脸上有一瞬间局促,拿起杯子重新倒了一杯,这回手稳了很多,倒的位置也合适,然后利用内力隔空送到曲流殇面前,“抱歉,刚在想事情,所以才...”一边说,一边重新落座。
曲流殇也不在意,端起茶杯把玩却没喝的意思,望了望外面,“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家照顾孩子,阁下还是爽快点的好。此番设计引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同在西南地界,若我曲流殇能帮的,必不推辞;若不能,也请阁下高抬贵手不要多做纠缠的好...”
她的话说的清楚明白,却不想男人完全不接,面色陡然不虞,“你果真已经有孩子了?”
这话...让曲流殇十分费解,“怎么,阁下引我来之前,没有将我的家世背景调查清楚?”
男人脸色讪讪,“情报中倒是说了。只是今日见你,并不像刚生产过的妇人...”紧接着一股风...
曲流殇真没想到,他一边说话,一边竟动起手脚来,想要抬手阻止,为时已晚,脸上的面纱被这股贼风掀掉,然后露出真容...
二人的话同时响起,
先是曲流殇的,“你果真会风系异能,轩辕爵是你什么人?”
男人的话言简意赅,“果然人间绝色。”
就在彼此想探听更多时,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滚开,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我大哥在里面?”
那人的话由远及近,转瞬到了他们的包房门口,可见武功之高。
面前的男人似乎很不想他进来,大袖一挥准备阻挡住,可那人下手极快,已经将房门推开,只一瞬间就把目光定格在曲流殇身上。
说出的话带着几分下流,“啧啧,妙啊,真是妙~这绣球抛的不亏。”
曲流殇已经无暇顾及他话中的孟浪,因为...面前的两个人竟是双生子,这...在这里似乎并不多见呢~
她已经猜到来人身份,勾唇主动打招呼,“云奚馆主是吧,幸会幸会!”
之前的男人气质冷傲,一点都不像居于市井...经营秦楼楚馆买卖的老板,反而是刚进来的这个小子,气质风流,嘻嘻哈哈,更符合老板的气质一些。
来人很是自来熟,被拆穿了也不惊讶,还一脸惨兮兮,靠近曲流殇坐了下来,“美人,我跟你说,这绣球可是我抛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是我扔出去,被他抢先去捡的,所以你是我媳妇不是他媳妇,我才是你相公,明白吗?可别搞错了!”
他这话才说完,对面的男人就不干了。猛地一拍桌子,“云奚,不可胡闹!他明明是你嫂子!”
曲流殇受不了,一对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招呼也不打,顺着窗户一跃而下,“无脑之人不足与谋,后会无期!”要调查,她可以再派人,可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
两个男人急了,纷纷涌到窗前...
可茫茫人海,还哪有那女人的影子。
叫做云奚的男人抱怨,“都怪你,把美人吓跑了吧!”
“......”
“哎呦呦...你踢我干什么?”
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声音冷冷,“我再说一次,她是你嫂子,你小子若再敢乱嚷嚷,我弄死你!”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完全不管后头云奚的叽叽歪歪,“什么啊,绣球明明是我抛下的,被你一阵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