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金知道不说明白，这女人能记恨一辈子。
赶紧爬过去，下巴压在女人的肩膀上，“流觞，你听我说。是这样的，那丫头主动勾引我，我这不是想着关键时刻，老太太身边的人能用就用吗？于是就捏了一把脸，给她个念想...”
他把刚才在松鹤堂的事，甚至记得的每一句话都给说了一遍...
本以为女人听了后还得晾着自己一段时间，哪知道她直接将他搂了过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若...我是说最坏的情况，你可以拿到几成？”
听了这话，公孙金一下子吓到了，身体微微挣扎，“流觞，难道你要对祖母下手？”
女人勾唇，“怎么会~那毕竟是你最亲的人，我这不是怕摄政王下手吗？”
男人这才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躺在女人的枕边，伸手抱住，“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操作的话，至少六成。”
没想到女人却不满足，“怎么那么少？”
男人选择实话实说，“虽然公孙家本家在这边，家主令也在祖母手上，但公孙家最值钱的产业在江南，那里完全控制在我父亲的手上，短时间内想要拿到不容易。”
何况还有那么多庶子庶女等着呢。
“你也知道，二夫人她并不得我爹待见，连带我跟他也不是很亲。”
提到这个，曲流殇终于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其实，我怀疑你不是二夫人亲生，而是她的陪嫁丫头所生。”
自己的娘不是二夫人，这个公孙金早就有所怀疑，但说自己的亲娘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个还是惊到他了，狐疑的转向曲流殇，“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二夫人从外面抱养的，企图蒙混过关。”
所以他跟亲爹亲不起来，也有这个原因，他怀疑自己不是公孙家的孩子，眼下能占住一成的家产，他都觉得是自己占便宜了。
“这个你别管，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试他一试！”
曲流殇就是想他认清自己在公孙家的形势，好下定决心，“别怪我没提醒你，万一你不是正房所出，你想继承公孙家家产就更难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应对？如果你不使用手段争取，可就没你的份了。”
一个庶子，还是个通房所生，想不给你就可以不给你。
身份还不如江南那些个姨娘肚子里出来的。
这话果然让男人放在心上了，在后续处理公孙家事宜的时候，更毫无顾忌起来。
...
俩人这晚当然不能纯聊天，但曲流殇顾及肚子，又架不住男人痴缠，只能辛苦其他地方了...
男人不情不愿，尤其当得知这女人怀了尉迟家孩子的时候。
一下子想起祖母说的话，“那我们公孙家究竟在保什么？”
可曲流殇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老实了，“自古以来，你见过哪位外祖家有兵权的皇子成功上位的了？”
这话说的并不严谨，历史上肯定有这样的皇子上去。
但男人就是选择自己喜欢的话听了，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财富，他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出路。
若不是男人们这么盲目自信，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大臣早早就选择站队了。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他们选择的继承人，一旦上去，就会收拾他们吗？
但他们想不到那么远，他们只能被迫的选择目前来说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去做。
就比如公孙金现在，他不选择曲流殇他选谁呢？
选轩辕爵吗？他敢说如果选他，作为曲流殇的男人，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他们是同条船上的蚂蚱了，有些事情聊的太开就没意思了。算计，将伴随他们这些人一辈子。
...
第二日，两人还没起呢，宝珠就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按理派个小厮来就行，但她就是想衣衫不整的来二少爷身边晃荡。
昨晚曲流殇是偷着回来的，因此消息还没传出。
公孙金听宝珠声音焦急，第一反应就是祖母出事儿了，但他还是把目光投向曲流殇...他怕她又要发作。
“去吧，我相信你！”这回女人倒是宽宏大量。“另外，该让曲姨娘回来了。”
男人点头。孩子快出生了，母亲是该回来了。
快速穿好衣服，出了门。
宝珠本来是等在主屋门口的，见到公孙金从曲水阁出来微微一愣，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她脸上焦急不似作假，“二少爷，您快去看看吧，老太君她昏迷不醒了。”
公孙金的脑袋嗡的一下，“走，边走边说...”
男人箭步如风，可见他心里还是很在乎老太太的。
曲流殇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感叹：公孙金，不要怪我，我只是做了你想做但不忍做的事而已。
她下的药量不会让人致死，但却会长期昏迷不醒，跟植物人差不多。
这比直接死了要好太多。
这样对公孙金这一直代表话事人在外行走的准继承人来说更有利，有足够时间做手脚的话，她相信公孙家很快就会有大半家产掌握在公孙金的手上。
宝珠...
希望你能有点用，就让你先蹦跶几天吧。
...
松鹤堂里，府医早就来了。
仔细检查了老太太，又检查了昨晚食用过的粥，终于找到原因。
见公孙金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府医赶紧上前，面容严肃，“二少爷，老夫发现这粥被动了手脚，下了药。”
公孙金气坏了，“什么药查清楚了吗？祖母可有救？”
府医面有迟疑，“这个药老夫也不敢确定，需要进一步找人确认。老太太虽说是昏迷不醒的，但性命暂时无忧，如果找到制药人，说不定就能拿到解药了。”
公孙金听了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府医已经是公孙家花重金在全国寻到的了，医术自不必说，还有他不确定的药，可见下毒之人定是个高手。
“那您怀疑这药出自何处？”
“实不相瞒，老夫早几年跟善缘寺交流医术的时候，曾在那边见到过类似机理的药物。”
“明白了，我即刻派人去查。在此之前，还请您尽心照顾祖母她老人家，千万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府医给开了药膳后就出事，他自然也难逃罪责，因此对公孙金的交代没有不尽心的，“二少爷放心。”
这天，公孙家一共两个大消息。
一个是疑似摄政王嫌弃他们公孙家不提供足够的银钱支持，于是对老太太下毒。
一个是被冷落很久的曲姨娘，由于临近预产期，不得不被接回曲水阁。
相比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根本没人在意。
连个水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