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曲流殇要回答时,马车突然停下了。
车夫对着车内说,“这位爷,车外有人拦截。”
轩辕爵一听,率先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还认识。随即对着人拱手道,“钟离大师,怎会出现在此?”
曲流殇一听这话,激动的撩开车帘子,声音急切,“大师救我~”
来人一身白袍,身罩褐色袈裟。头戴斗笠,脸被遮住,只露出半个好看的下巴。听到女人的求救他头也没抬,而是对着轩辕爵回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王爷别来无恙。”
这人正是那日阻止曲流殇跳河的高僧,全名钟离澹,世人称钟离大师。
还未等轩辕爵说出更多,和尚直抒来意,“王爷,贫僧此来是为了这位女施主,还请王爷行个方便,让我将其带走~”
轩辕爵微微惊讶,回头扫了眼曲流殇,见她目光锁定在钟离澹的身上,心有疑惑。这女人一直生活在大俞皇宫,怎么连这云游不定的高僧都认得?
就连他也是在东北带兵那两年,偶然跟他打过交道。
记得当时钟离大师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专门给自己看过面相,说自己是帝王之相。这人有卜算天地之能,乃世之高人,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造反的决心下的更快了些。
收起心神,答复眼前人,“大师,我与这位女施主有些私人恩怨,还望大师体谅,今晚本王一定要将人带走。”
钟离大师微微抬眸,扫到他额头上的伤随即洞悉一切,“若王爷是因为头上的伤,贫僧愿助王爷将其治好,王爷放心,绝不会比苗神医的手段差。”
是了,钟离大师不光可探天机,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经常在云游的时候,帮助百姓解决一些疑难杂症。
轩辕爵心思微动,这女人本事不如自己,想再抓回来易如反掌。
他没必要因为她将人得罪死了,还是治伤要紧。因此,只稍稍犹豫就答应了,“既如此,本王便看在大师的面子上,暂且放她一马~”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马放的,他再想轻易摆布曲流殇已然不可能了,因为她的养阴术提升的极快。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到那时他悔不当初。
马车方向调转,并且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钟离大师。
车夫无所谓,反正你给钱就行。
马车上,钟离大师拿掉头上的斗笠,随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和药膏。用匕首将轩辕爵头顶的头发刮去,一边做一边解释,“王爷,这道伤口太长,需得露出来才能更快长的好。”
轩辕爵了然,“大师自便就是,本王明白。”他是男人不在乎相貌,只是...他微微扫了眼车厢另一侧已然睡着的女人,恨得牙痒。她倒是心大居然睡得着。
曲流殇的眼睛忍不住黏在钟离大师的脸上,这人长得就跟神仙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的美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她竟然睡着了,这回是真的。
睡着前她忍不住感慨。
这八个皇夫里,没有比六皇夫钟离澹更让她安心的了。
这人上一世就是一位高僧,只不过自己觊觎其色,百般威胁,勾引,诱惑才终于让人破了戒入宫的。唉,那日在小河边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她极兴奋。
因为钟离澹轮回后并没有消除上一世的记忆。
她满心欢喜以为这人可以帮她,哪知道他...拒绝的那般决绝。
马车悠悠,长路漫漫。
几个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重新返回安定镇。
曲流殇微微睁开眼,就见两个男人都在看她。
她忍不住擦了擦嘴角,并无异样,“你们为何这样看我?”
钟离澹先开口,“施主,已经到安定镇了,你家住哪里,贫僧送你回去。”
曲流殇瞄了眼轩辕爵的方向,见他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脱口而出,“难道你也要跟着?”
轩辕爵冷笑,“你已经把本王住的地方弄脏了,本王不跟着你,那你叫本王住哪?”
曲流殇听了这话情绪有些幽怨,转向钟离澹,“我不想再见到他,帮我赶走!”
“你——”轩辕爵气坏了。
这个贱女人,真是处处贱骨头。眼见有更厉害的男人,就敢跟自己叫板了?
曲流殇可不管他怎么想,她还差半个月的修行,就能晋升到养阴术的第四级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能与这男人抗衡了。
这之前,她必须摆脱他。
见钟离澹低着头,手里的念珠快速转动半晌不说话,曲流殇急了,“钟离,算我求你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他手上?”
死?!!!
轩辕爵气坏了,他如果真想她死,她早死八百回了。
他气的头疼的厉害。
伤口缝合的很好,也上了极好的疗伤药膏,又包裹的很仔细。
本来不觉得疼,现在被这女人气的...她怎么下得去手的,这伤痕居然有三寸那么长。
她是切切实实的想自己死啊~
男人闭了闭眼,紧握住双拳,再抬眸眼中已经潜藏杀意。
还没等他动作,钟离澹终于发话了,双手合十,“王爷,要杀要剐请等贫僧走了再说,如何?”
这话让轩辕爵误解了,他以为钟离澹是欠了曲流殇什么人情,救她是为了还人情。早晚会走,不再理会他们之间的事。
他终于放心了。
眼神狠狠的瞪了曲流殇一眼,那意思,等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保得了一时,还能保得了一世?!
撩起车帘,对着钟离澹的方向拱手,“大师,后会有期!”
“阿弥陀佛~”
男人下了车,给车夫交了银子,很快消失在清晨寂静的大街上...
曲流殇住的那个院子的门口,钟离澹见人已经送到就想转身走了。
女人直接背后叫住他,“钟离,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可否进屋坐坐?”
若此时钟离澹真的能做到六根清净,拒绝了女人也便是了,但显然他做不到。他甚至对女人的要求予取予求。
心里微微叹息,跟着进了院子。
祥子叔面带欣喜,“夫人,您回来了?哎呀,真是担心死我了。刚少将军已经派人送信来,说是边境遭遇敌军偷袭,他还在奋力对敌,最快也要今晚才能归来了。让您小心的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