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一行人急急的赶到小院时却没发现曲流殇的人,就连守门的祥子叔和丫鬟婆子也是一脸疑惑,“难道曲小姐不在屋里吗?一直没见人出来啊~”
尉迟煜一听这话从头凉到脚,拽起祥子叔的衣领子咆哮,“不是叫你保护好她的吗?人呢,啊?我问你人呢!!!”
祥子叔以前功夫不弱,虽然残疾了,可也不能说一点灵敏度都没有。
五十岁的人被高大的男人拎起就跟小鸡子一般,尉迟老将军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手阻止将人夺过来,“混账!你祥子叔是功臣,岂容你亵渎,没出息的东西!”
祥子叔满眼恐慌,少将军一向和气,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他,地上爬起来躬着身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西北大军被尉迟家把持二十年,说是私军都不为过,那他们祖孙二人还不是主子一样的存在嘛,哪敢造次。
这也从侧面反映,曲流殇的爹或者说爷爷,治理国家确实不咋地。
尉迟老将军老道的多,转身面向百里顷,“百里,你最了解曲姑娘,依你看她会去什么地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尉迟煜一听这话立马振作几分,一脸希冀的看着百里顷。
百里顷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水,这里有河吗?我妹妹...不对,曲姑娘最喜欢站在岸边看水...”
这话一说尉迟煜就更怕了,也不多说先跑了。
那俩只得紧随其后。
...
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来到小镇上唯一的一条河的边上,据说是金锡城那边子安河的分支。
几个人分开寻找...
没一会儿就把人找到了。
是尉迟煜最先发现的,远远的看见那道纤细孱弱的身影,正身着粉紫色纱裙,坐在河边发呆...
他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怕把人吓到,到了近前只敢小声轻唤,“流觞,流觞你没事吧~”
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了近前才发现此处竟然有一棵树。
见他来了,树上一人影从天而降。
这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一身白色僧袍,外罩赤金色袈裟,颈戴紫檀木念珠...一缕绿色的尾穗子延伸到后脖颈。看不清长相,因为他头上戴着男士斗笠半遮着脸,只露出好看的下颚和白皙的脖子...
这人应该长相不俗,只从脖颈和手的颜色就可见一斑。他白的像个女人,甚至说比女人还白,白到有些透明的那种...
侧身站在那里高深莫测,飘然一世,不可亵渎...
这时,尉迟老将军和百里顷也到了近前...
这僧人转向他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诸位可是这位姑娘的亲人?来了便好,贫僧见她意欲轻生上前阻止,哪知道姑娘十分执着。无奈,贫僧只能在此看着,等着人来寻她...现在既已无事,贫僧告辞!”
说完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转身走了。
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仿佛覆上圣洁的光...
百里顷看着僧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无端觉得熟悉,但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
转头去看那日思夜想的身影,谁知道...
人已经被尉迟煜抱进怀里。
酸...
女人挣扎,“尉迟哥,就让我死了吧,我会拖累你的。实不相瞒,上午你走后没多久,锦衣卫就找来了,还威胁我说若要活命明日就交禅位诏书,否则定让我活不过后日。既然如此,我何不早死早超生,免得给你添麻烦...”
她已经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她要等的人,但戏得继续演下去不是...
更何况她现在心情不大好,从见了那白衣僧人后就堵得慌。
尉迟煜将她拉起来,带着来到尉迟老将军身边,“流觞,你看谁来了?”
曲流殇微微抬头,盯着面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看了许久,看到他眼中熟悉的慈祥时试探道,“是...尉迟家爷爷吗?”
这人在她小时候还抱过她呢~
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十一岁的时候。对,就是那时候,一晃四年过去了。
尉迟老将军现在根本无需其他证明了,这人就是皇太女无疑。先皇受人暗害,子嗣单薄,只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恨不得整日带在身边。
就连跟老臣的宴会都不错过。
大臣中见过她的不在少数。
更兼他是先皇的心腹,就更加有机会得见了。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青涩中多了些成熟,但那面容不会差,就是四年前见过的小姑娘无疑。
老将军确实是忠于曲家的,这个毋庸置疑。今日得见先皇遗孤,竟然流落在外还混的如此凄惨,悲从中来一时激动,竟然热泪盈眶,伸出手,“流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受苦了。快到尉迟爷爷这边来。”
说实话,曲流殇是真没想到老将军这么念旧,一点没嫌弃她。她阅人无数,他眼里的情谊不似作假。
但男女有别,她没有扑倒老头的怀里,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呢。
蹲了蹲,“尉迟爷爷好,流觞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希望您能还天下一个公道,手刃奸贼,替我父皇报仇!”
老将军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要抱人的姿势改成将人扶起。看着眼里透着杀机的“无知少女”,她心里的国恨家仇他完全理解,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要跟轩辕狗贼不死不休。走,这就跟我回去吧,待我们整顿兵马就打到京城去,万不能让他的野心得逞。”
尉迟煜看他爷爷这样忍不住扶额。
还以为爷爷见了流觞会犹豫,结果比自己还冲动。
这打到京城哪里那么容易,先不说他们没钱,就是这一路守城的官兵,十之八九都已经归顺摄政王了,自己的人马如何过得去?
尉迟煜哪里能理解,一个人为曲家打仗打了一辈子,保护曲家江山已经成了老将军心里的执念,看太女过的凄惨,他心里的愧疚变成血性,这才一时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