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弛渡收回脸上的笑,温声道:“这哪儿是风凉话?四眼是实话实说。”
眼镜陈正了正被拍歪的脑袋,满脸无辜:“就是就是,我们这哪儿是在说风凉话?是想让尘哥你认清事实。”
喻嘉尘朝他猛地一抬手:“你小子就想让老子出国是不?”
这回有了经验,眼镜迅速缩了缩脖子,正巧躲过他拍来的一巴掌,不想下一秒,喻嘉尘一抬桌子底下的腿,他登时疼得哇哇大叫。
“我看你就是欠扁的。”前面的瘦马回过头来嘻嘻笑了声。
颜之望向郁弛渡,淡声道:“我看你倒是可以给他突击一下。”
男人还没应声,忽闻颜之此言的喻嘉尘却似看到了救星般猛地朝对面人看过去,弯唇幽幽笑了声:“你是年级第一,押题必定准,帮帮我。”
郁弛渡扶额道:“明天就考试了,我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挽你这颓势啊。”
喻嘉尘不管不顾,站起身就把书往他桌上摊,道:“不管了,现在能多得一分是一分。这人情,算我欠你的。”
郁弛渡无法,唯有应了他。
可由于时间十分紧迫,他只得把每科最有可能考的三个知识圈出来,并让他花点时间把每个知识点的经典例题学个透彻。
见郁弛渡给喻嘉尘讲题,颜之也忙翻了课本在边上复听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男生的思维转得都特别快,又或者是郁弛渡讲得十分生动透彻,喻嘉尘一点就透,一个知识点顶多用半个小时就能理解,再往下做习题,更是轻易便解出了答案。
只是碰上一如英语、政治这些需要平日里有基础的科目,此法便行不通了。
既是如此,郁弛渡便建议他剩下的时间干脆都拿来专攻数学和地理的基础知识点,倘若两科加起来能进步五十分,这任务也算完成了。
“上回期中考,你数学考了几分?”正刷完一个历史知识点,颜之忽然想起一事,便朝喻嘉尘问了声。
“三分。”
“......”
气氛陡然陷入了沉默中,颜之和郁弛渡对视一眼,面上已不知要作何表情了。
按他这种情况,一天要能突击出35分简直是难上加难。
“......就算胡乱填个答案,也不止三分吧!”半晌,郁弛渡方收起了瞠目结舌的表情,道了声。
他这三分,简直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我没填答案。”
颜之道:“那你考试时都在干嘛?”
“睡觉、画乌龟。”
“......那这三分都哪来的?”
“我看有道题的答案里有乌龟这选项,便随手选了它,三分就到手了。”
颜之忽然想到他说的是哪道题了,不觉面色微变:“你这纯属凑巧。”
喻嘉尘抬眸,转着笔:“我原本还想拿个零分大满贯的,结果倒是出乎我意料。”
“......”
“所以,你上回期中考六科总分才得三分。”
喻嘉尘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此次考试,他六科总分起码达到53分才算完成目标。
郁弛渡摇摇头,啧了声:“难怪你妈对你要求不高。”
言及此,他转而道:“不过往好的想,你没作答过,也不知最后的实际情况如何。反正明天考试,碰到不会的题,按第一印象选就是。”
颜之托着下巴点点头:“五十分想来也不难,你只要每科选对五个选择题,绝对就没问题了。”
五十分确实不难,喻嘉尘干劲十足,看书看到了大半夜才困得挨不住睡死过去,直到次日闹钟响起,他猛地一看时间,竟还剩不到半个小时就开考了。
他赶紧收拾了下,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往学校。
三天的考试眨眼就过去了。
几日后,成绩出来,颜之和郁弛渡翻开喻嘉尘的试卷一看,当场大跌眼镜。
郁弛渡敛着眉,幽幽地看向旁边的人:“你语感未免也太差了,十道完形填空,你愣是一道都没选对。”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英语除了语法填空以及作文外,其余的皆是选择题,他原以为喻嘉尘最坏也能考到10分以上,结果......才6分......
喻嘉尘的声音难得地弱下来:“我看着就觉得它们顺眼点,所以就选了。”
颜之再翻翻文综,也就地理考了12分,政治和历史分别才5分、4分。
文综合计19分......
他这成绩,便是再算上语文和数学,怕也得是年级垫了吧!
郁弛渡再看剩下的两门主科。
作文没写完还全偏了题,只是象征性地得了2分,语文总分10。
数学最高,17分。
颜之连忙口算了下他的总成绩,不觉面色一沉:“合计52,恰恰差了1分。”
郁弛渡俊眉微敛,望向喻嘉尘,伸手拍了拍已然呆住的他,喟叹一声:“兄弟,好自为之吧。”
气氛陷入一阵悲伤中。
正巧眼镜陈到小卖部买了冰棍回来递给几人,见气氛凝重,他瞬间便猜到了是什么事,就含着冰棍故作轻松地安慰喻嘉尘:“尘哥,现在交通多发达啊,你想什么时候回来订个机票就是了。而且我听说,国外好吃好玩的贼多,到时天高皇帝远,季校再想管你怕也有心无力了。”
言及此,他伸出双手划拉几下,呵呵笑道我:“到时候你就是天上的小小鸟儿,爱飞哪儿飞哪儿。”
喻嘉尘只觉得他聒噪,伸脚一踢了下他的凳子:“吵死了,闭嘴。”
他话一道完,便沉着脸双手插兜便走了出去。
眼镜陈一脸懵:“尘哥这面色,不像他啊。”
颜之摇头笑了笑:“你懂什么?对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他来讲,国外再自由,也比不得这片承载了他和他外婆记忆的土地。”
对于“根”的这种问题,颜之虽没多大触动,可她深深明白,家乡的意义在于记忆的承载,想要一个人彻底舍弃这片土地远赴他乡,可不是谁都愿意的。
郁弛渡附和了声:“之之这话我认同。”
他远渡重洋,弃了华院在国外的设计项目,只为回到这片有她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