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水匪，劫掠一番就会离开江南。本王没必要和他们死战，先打一场试试。若事态不妙，撤去安庆府。他们敢追来正好……”齐王冷笑一声。
到了安庆府，他与主力大军汇合，拿下这一支水匪，就很有把握了。
“祖父，难道我们要让出金陵吗？”慕容毅羽担心问道。
齐王胸有成竹道，“这群水匪，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劫掠一番离开，到时候我们再重回金陵，并无影响，他们还能顺便帮我们把金陵城里那些麻烦除了。”
“其二，便是他们占据金陵。那我们就放弃江南行省的布防，固守安庆府一带，让朝廷大军直入江南，他们正好打个两败俱伤。”
“我们撤出金陵城，正是上上策。若是留下，前后受敌，才是下下策。”
“祖父英明！”慕容毅羽叹服。
……
金陵城外。
一袭斗篷戴着狰狞龙王面具的戚宴，冷声道，“开炮！”
四周架起的大炮，齐齐轰向城门。
坐在轮椅上的凌柏，神色严峻，眺望着远处的战局，又看向身边的戚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与虞贼死战次日，齐王自立的消息传遍天下，戚宴马不停蹄率领众人直奔金陵城。
三日前，他们俘虏了齐贼从金陵派去其他州府支援的一支精兵。
终于得知金陵城内的详细消息。
金陵城已经沦陷。
长歌书院是唯一的孤岛。齐王以重兵围剿。
之后的消息，这些人也不清楚。他们是齐王攻打长歌书院那夜被派出去增援其他州府的……
胜败似乎已经一目了然。
戚宴本就是一路急行军赶往金陵城，三日前得知这个消息，更是不眠不休，日以继夜，只为尽快赶到金陵城……
凌柏不知从何安慰起。长歌书院就这么一点人，还大部分是不擅战事的普通百姓，被齐王围困半个月，想必早已经攻破……
沈七姑娘与郡主、孟绪他们……大抵尸体都凉了。
唯一一种活命的可能，便是齐贼要以他们为人质……
“殿下，也许他们都还活着，听说齐贼抓了很多人做人质……”凌柏最终也只想这一句安慰。
“沈七不可能被抓。”戚宴果断道。
沈槿卿作为金陵城里唯一的反抗力量，齐王若不杀她祭旗，怎么镇得住剩下那些世家？
若长歌书院被攻破，沈七就是第一个丧命者。
至于沈槿卿主动投降？戚宴觉得，这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还在长歌书院等他。
“殿下，您……节哀……”凌柏呐呐。
“沈七，必定在长歌书院等我来。”戚宴目光望向前方的金陵城，布满血丝的眼眸，疯狂又清醒。
“殿下——”
“她一定在等我。”戚宴的语气十分坚决。
他心知沈槿卿凶多吉少，但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小女子算无遗策，她一定不会出事。
他不能接受她战死的可能……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相信，沈槿卿在等他。
凌柏没再多言。
殿下一向坚若磐石。但这世上总有一人，会让你软弱自欺，也让你，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