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沈槿卿神色从容。
程澈的视线在远去的戚琳琅背影上稍稍停顿，失笑一声，“不可能是戚琳琅吧。那应该是，江婉颜？现在人就在书院，你想杀，也挺容易。”
曾几何时，江婉颜把长歌书院当做自己的地盘，对付沈槿卿。
但如今她又回到长歌书院，生死只在沈槿卿一念之间。
“我可以替你除掉她。就算作报答你的救命恩情，如何？”程澈笑眯眯问道。
妨碍她的人，除掉便是了。
沈槿卿淡淡道，“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随意杀人。那将会人人自危。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这只会乱了民心。”
“出卖长歌书院，通敌之罪呢？”程澈剑眉微挑。
沈槿卿嗤笑一声，“我觉得，她能破此局。凭此，杀不了她。”
“你如此高看她？那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程澈眉目微沉。
这个江婉颜，有些棘手。
出卖防御工事图、投靠齐王的通敌罪名，程澈看来已经足以给她判定死罪。
但沈槿卿依旧觉得，她能脱身。
此人城府之深，段位之高，不容小觑。
“那你需要谨慎小心提防她，从长计议。”程澈提醒道。
沈槿卿轻轻一笑，“不，厉害的敌人，让她活的久，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当然得立即杀掉她。”
“可现在的局面……你要给她找个什么理由处死？”
沈槿卿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程澈受伤的右臂，笑而不语。
程澈眼睛一亮，“确实，不需要理由，她只需要运气不太好就够了。”
程澈深深看向沈槿卿。
江婉颜手段颇多。但沈七，却是更胜一筹，多智近妖。
他突然觉得，这一次金陵之战，他们一定能活下来了。
“此事交给我。麒麟卫办事，不留痕迹，你可以放心。”程澈道。
“那就有劳表兄。”沈槿卿也不与他客气。
杀人，还是程二公子最擅长，她手下的人，都没他利落。
……
戚琳琅守在江婉颜的床边，半睡半醒。
她很疲惫，但一想到防御工事图，便如鲠在喉，根本睡不踏实。
病床上的江婉颜其实早就醒了。
有婢女给她上药，还有人悄悄议论着，她已经知道如今的处境。
她被救出了齐王府。
此时身在长歌书院。
但此处，以沈槿卿马首是瞻。而今众人都在偷偷议论她出卖长歌书院、与慕容毅林苟合的丑事……
她一直没睁开眼，便是因为她知道，一旦醒来，就要面对审问。
直到把各种线索理清，她才决定醒来。
长歌书院的粮草不过能够持续半个月，齐王围而不攻，沈槿卿等人必死无疑。
但她只需要活到半个月后。
到时候书院攻破，得知自己失身的人，都死了。
而她，再以助齐王攻破江家为筹码，保存性命。
而今她背后中了一箭，只能趴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得先好好养病。
一切想明白，江婉颜慢悠悠睁开眼睛，装作一脸迷茫：
“这是哪？我这是……怎么了……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