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梅儿的师父?”沈明大为震惊。
赵姨娘也呆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沈梅仪竟然做了谢祭酒的学生。要是换成旁人,早该敲锣打鼓宣告天下,沈梅仪却从不张扬。
连沈老夫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一直在外地,自然也不知。
“没错。梅儿是老夫的嫡传弟子,老夫早已经在谢家给她物色人选……”谢祭酒看向沈明,意味深长道:
“你还要在平江府待三年,慢慢给梅儿挑个好人家,多看看,这江南可是有许多青年才俊。”
沈明恍然大悟。
没错。
他女儿现在是谢祭酒的学生,身价今非昔比,温家能开出的价钱,未必就是最高的。
他要丁忧三年,就算现在把沈梅仪嫁入温家,等他做官也是三年后的事……
不如这三年慢慢挑选,货比三家……
难怪温家突然要娶他的女儿,原来是知道她是谢祭酒的学生……
倒是他自己不知道情况,差点贱卖了。
而且……
谢祭酒竟然打算让沈梅仪嫁入谢家,他如此看重沈梅仪,难道还怕他开不出一个比温家更好的价钱?
“谢祭酒说的是!我也是关心梅儿,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没想到她竟然是您的学生……”沈明连忙接过话,望着谢祭酒笑容热切:
“原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沈家还没给您摆拜师宴呢。这孩子太失礼了,能拜您为师,乃是她的荣幸。我们沈家理应为您办一个拜师宴,请父老乡亲都来观礼。”
谢祭酒一眼便看出,沈明是想让江南各大小家族,都知道他攀上了谢家。
借着谢家的名头,狐假虎威。
但谢祭酒只是点点头,“是我说一切从简,让梅丫头不必拘礼。但既然你有此心,那就办一个拜师宴。”
“那真是太好了!”沈明兴高采烈。
……
深夜,沈梅仪从官衙里走了出来。
金陵的秋日阴雨连绵,今夜又下起了雨。
“小姐,白日晴朗,忘记带伞了。”婢女懊恼请罪。
沈梅仪宽容摆摆手,“无妨,等雨小一些的时候再回去。”
就在此时,官衙外的马车里,走出一袭锦裙的少女,撑着一把油纸伞,向着沈梅仪走来:
“沈家姐姐,你下衙可真晚呀,真辛苦。快请上马车!”
“摇芝小姐,你怎么在这?”
“祖父今日来了金陵,特意来探望你。”
沈梅仪微微一愣,与谢摇芝一同进了马车。
宽大的车厢里,摆着一桌残棋。显然,祖孙二人等了沈梅仪许久,顺便下了几局棋。
“学生拜见恩师。学生惭愧,令恩师久等。”沈梅仪向着谢祭酒行礼。
谢祭酒抚了抚胡须,含笑道,“不久。坐吧,有事与你说。”
沈梅仪在一侧坐下。
婢女撤下了棋盘,摆上提前准备好的精致糕点与热茶。
“沈姐姐忙到这么晚,肯定饿了,快吃一些垫垫吧。”谢摇芝笑道。
沈梅仪忙到半夜,确实饿了。
但她正襟危坐,只等着谢祭酒吩咐要事。
谢祭酒见此,道,“先吃。一会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