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这……”沈明一时愕然，没想到这丧礼办的如此简陋，竟然还是薛老太爷的主意。
“这什么这！丧礼咱们两家人来就行了，难道你还想要办的风风光光，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沈家出的罪犯？丢不丢人啊！”薛老太爷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你母亲她一时糊涂啊，为了救沈海，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丧事对外，一切简办就行了。但她对你们几个儿子，恩情极重，你回来给她守孝是应该的。”
沈明听的直掉眼泪，连连点头，“母亲对我恩重如山……”
“大伯母一直在替你尽孝，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大伯父回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打人。是否该先给大伯母道歉？”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沈明看向来人。他早已经忘记了沈槿卿的模样，只见这一身孝服的女子，一看就是沈家小辈，当下就有些不耐烦，他堂堂沈家大老爷，哪个小辈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薛老太爷立即点头道，“没错。姚氏是有功的，你还不快给你媳妇道歉。”
沈明脸色一僵，心中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姚氏，但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姚氏道歉，他只觉得丢人。
“夫人……”沈明看向姚氏，暗示她自己出面打圆场。
他们多年夫妻，姚氏一眼便看明白了。
“这不怪夫君……”姚氏含泪摇头。
沈明松了一口气，便把这事儿直接揭过，“快给我拿孝服，我要去给母亲上香。”
沈槿卿静静看着这一幕，没再说什么。
她能替姚氏出头。但姚氏愿意一再退让，旁人也帮不了。
沈棠仪气的不行，满脸地怒其不争，恨不得冲上去给沈明梆梆两拳。
……
不知是不是被沈明伤了心神，兼之守夜吹了风。
姚氏次日就发起热，病的起不来身。
“听说姐姐病了。昨日瞧着还好好的……姐姐可是长媳，若没有她主持，这可如何是好？贱妾倒是想主持老夫人的丧礼，可贱妾只是区区一个妾室，没这个福分，真羡慕姐姐……”赵姨娘一脸向往。
沈明听着就来气，“她一向不争气。母亲早说过了，她根本担不起我沈家长媳的位置……让梅儿去办吧。”
赵姨娘早就知道，沈明虽然对姚氏有很多不满，却又绝不可能让妾室主持大局，这会让他成为士大夫中的笑话。
“梅姐儿是长女，本是应该的。但她可是和离之妇，棠姐儿又不懂事，昨天还顶撞您，长房就剩下珍儿……”赵姨娘吹着耳边风：“老夫人的丧事，合该咱们长房主持，总不能让二房三房的小姐去办吧？”
沈明一时觉得为难，沈珍儿可是一个庶女。
让一个庶女主持丧礼，传出去也不好听。
但想了想沈梅仪和沈棠仪，没一个能用的。他愈发埋怨，“姚氏病的真不是时候……”
沈明最终将沈珍儿叫了过来，让她主持老夫人的丧礼。
沈珍儿十分欢喜，但等她去找姚氏交接账簿……
“我已经托付给槿丫头了。”姚氏病中强撑着身体，“虽然没有宾客，但平江府不知多少人暗中看着盯着，我们沈家，丢不起人。”
沈珍儿脸色煞白，就是说交给她丢人呗。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