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珠带头孤立沈槿卿,再有谢玉树那一句话,整个宴厅里,没几个人愿意搭理沈槿卿。
沈槿卿正好落得清闲。
恰此时,一个眼生的婢女上前,道:
“老夫人请您去一趟,有急事。”
沈槿卿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遍,确定沈老太太身边没有这个丫鬟,便慢慢站起身道,“好。”
冬棋和冬画,立即就要跟上。
那婢女又压低声音道,“老夫人请七小姐一个人过去。”
沈槿卿薄唇微抿,给了两个婢女一个眼神,“你们就留在这,等我回来。”
沈园极大,待客厅靠前居中,其后紧邻着一个大花园,有亭台楼阁,湖泊假山,甚是壮观。
大花园正中间,便是今日正宴的宴楼。穿过花园,才能去内宅。
两人一路走着,趁着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
沈槿卿抓住时机,对准那丫鬟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那丫鬟还没反应过来,两眼一黑,软软的晕了过去。
远远缀在后面的冬棋冬画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你为何突然把她打晕?这可是老夫人的丫鬟。”冬画一脸茫然。
她们看懂了沈槿卿的眼神,让她们悄悄跟着。
但她们不明白怎么回事。
在沈家,沈老夫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最好不要得罪。
“这不是祖母的丫鬟。”沈槿卿面无表情,“将她抬走。”
冬棋惊呆了。
她们回府中时日尚短,并不清楚仙鹤堂有哪些丫鬟。
但沈槿卿过目不忘。
主仆三人没有继续往花园里走,沈槿卿猜测前方有陷阱。
原路折回。
待客厅左右的两处院子,是专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主仆三人寻了一间空房,将门合上,沈槿卿倒了一杯茶水,将那丫鬟泼醒。
“你是谁?受何人指使?”沈槿卿问道。
那丫鬟吓懵了,惊慌失措看着沈槿卿,“我……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你你你……”
“冬棋,堵住嘴再打。”沈槿卿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道。
冬棋最恨陷害小姐的坏人,拿起布带捆了那丫鬟的嘴,抄起板凳对着她一番打砸。
那丫鬟被打的涕泗横流,却也没有招供。
既然被派出来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自然是心腹死士。
但如此,她就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吗?
沈槿卿低头看向那个丫鬟,问道:“你是薛氏的人?”
丫鬟一愣,慌忙摇头。
沈槿卿扯了扯唇角,对着冬画吩咐道:
“你去前厅看看,薛氏、沈荷仪、薛尤氏、薛兴文,谁不在?”
冬画立即领命,没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小姐,您料事如神,薛兴文不在前厅。”
那正在挨打的丫鬟听的心惊胆战……
沈槿卿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去请大伯母过来,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找她。”
没一会儿,姚氏便跟着冬画匆匆过来了。
“槿儿,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姚氏关心问道,随即看见那被捆绑的丫鬟,惊讶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沈槿卿眼底噙着一抹戾气,“大伯母,借我几个人。”
……
叠嶂翠,是花园里的一处假山景观。
位于花园主径一侧。不论是去正宴还是穿过花园回内宅,这是必经之地。
沈槿卿刚才若一直往前走,必然就会经过此。
薛兴文坐在假山一处顽石上,等的心浮气躁。
这位置是薛氏精心挑选的。有假山遮掩,足以藏下两个人,寻常路过的奴仆不会发现异常。而若故意发出一些声音……
必然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薛兴文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往远处张望……
远远他看见八个虎背熊腰的护卫走了过来。
但他没有在意。
因为叠嶂翠位于穿行花园的必经之路,经常有奴仆路过,没人会打扰他这位表少爷。
可薛兴文没想到,这八个人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领头的护卫头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手擒拿将他双手交叉反扭,另一个随从拿起布团堵住他的嘴,还有两个拿出麻袋套住了他的头。
薛兴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装进麻袋抬走。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八人抬着麻袋往前走。
没过一会儿,遇上了管事奴仆。
“姚护卫,这装的什么?”有个管事好奇问道。
这些护卫是姚氏从娘家带来的,一向听从大房的命令行事。
薛兴文拼命扭动,但嘴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一个偷东西的家贼,夫人要亲自处置。”姚护卫道。
无人会管主母教训家中奴仆。
没一会儿。
薛兴文被带到附近的一座阁楼。花园里到处是亭台楼阁,平日里都空置着。
姚护卫将薛兴文从麻袋里放了出来,扯下布团。
薛兴文愤怒大骂:“你们这群下人,竟然敢以下犯上,我要去告诉老夫人!”
“搜身。”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薛兴文震惊地向着说话的人望去。只见大堂主位上,坐着一袭红衣的少女,她面无表情看着他,墨瞳一片死寂,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姚护卫等人立即冲上去把薛兴文按着,搜了一个干干净净。
几张银票,一些零碎物件,还有一个白玉瓷瓶。
沈槿卿看向刘姑,“查一查,药瓶。”
刘姑上前拿起那一枚白玉瓷瓶打开,倒出一枚红色药丸,放在鼻翼间嗅了嗅,脸色瞬间变了,看向沈槿卿道:
“小姐,是合欢药。”
沈槿卿黛眉轻佻,“先揍一顿,再送官。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是!”八个壮汉应诺,围着薛兴文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拳拳在肉,脚脚往死里踹。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打我!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姑母!”薛兴文疼的嚎叫。
冬画气呼呼地冲上来往他脸上踩了一脚,“你见谁都没用。你胆大包天,谋害我们家小姐,你就等着被砍头吧!”
薛兴文非常震惊,什么情况?姑母不是说这个计划绝对不会泄露的吗?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领着两个护卫抬着麻袋走了进来。那麻袋倾倒,一个浑身血迹斑斑被麻绳捆着堵着嘴的婢女从里面滚了出来。
“小姐,幸亏这个贱婢指认,有了这个人证,再加上您刚刚搜到的物证,薛兴文必死无疑!”冬棋故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