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又看向沈梅仪:
“梅儿,祖母也心疼你。但你要知道,即便世人皆知温谦殴打你,却更会揣测你做了什么不堪之事,才会导致他动手。否则,怎么就你被打,他怎么不打妾室?到时候你又如何辩白?此事本就不该伸张。”
“至于和离,这不过是一个体面的说辞。那些和离的女子,都是被夫家休弃,不堪为妻,才被赶出去。你要是和离,让沈家颜面何存?又让你的妹妹们如何自处。有你这样的姐姐,她们还怎么议亲?”
这一番话,堵的一旁本就笨嘴的姚氏,无话反驳。
她只能心疼的直掉泪。
沈梅仪轻轻将母亲扶了起来,“祖母,您说的是。”
她早就认命了。
“好孩子,祖母也是为了你好。温谦脾气不好,那你就顺从一些。夫妻间过日子,哪能没个磕磕绊绊呢?”沈老夫人语重心长劝告。
沈槿卿想笑。
沈老太太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长姐挨打,是因为她不够顺从吗?
明明因为温谦是个人渣!
若沈正还是麒麟卫指挥使,温谦敢碰沈梅仪一根手指头?
他就是欺沈家落魄,欺长姐不能反抗。
一路无话。
抵达沈宅,沈老夫人回了仙鹤堂。
姚氏强撑着精神命人去给沈梅仪收拾住处。因着沈家人不多,沈梅仪未出嫁之前的闺阁还闲置着。
姚氏和沈梅仪都再三向沈槿卿致谢,感谢她今日还沈梅仪一个清白。
“长姐想和离吗?”沈槿卿看着沈梅仪问道。
沈梅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和离的。而且,即便我真的和离,也只会连累沈家和诸位妹妹们的名声,我不想这样。”
“这不用担心。我能让温谦罪有应得,长姐和沈家,都能全身而退。”沈槿卿轻描淡写道。
沈梅仪一愣,心想七妹妹太天真了。
这怎么可能办到呢?
但她知道沈槿卿是关心她,为了她好,对于她这一份好意,沈梅仪特别感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谢谢七妹妹。”
并不相信沈槿卿能救她。
倒是一旁的姚氏,大喜过望。原本她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但是,那时在马车,少女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告诉她能救,果真救了沈梅仪一命。
她莫名相信,只要沈槿卿开口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槿丫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姚氏激动问道。
沈槿卿问道,“听闻温谦以前有没有参加科举。现在呢?”
当年沈梅仪出嫁的时候,原主和母亲曾特意回江南送亲。
知道温谦此人,才华一般,一直没走科举正道。
沈梅仪不明所以,但如实回答道:
“至今也没有参加科举。”
又补充道,“他是很想做官的,但他考不中。”
姚氏惊讶问道,“但我听闻他是长洲县的大才子,经常写诗作词,不少人传唱。”
当时她还特别骄傲。如今看见女儿这一身伤……
只恨得牙痒痒。
沈梅仪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其实是我代笔。他看见我写的小诗,便以他的名义拿出去,我不许,他便拳脚相加……”
沈梅仪曾是长洲县出了名的大才女。
先后参加府选、省选,册封为淑君。
温谦发现她文采斐然以后,逼她代笔。最初沈梅仪不肯,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听他的。
“什么?他竟然是这种无耻之人?”姚氏又愤怒又心疼。
她真不知道,女儿一直过着这种苦日子!
沈梅仪苦笑一声,“所以他无法参加科举,不知七妹妹问这个是做什么?”
“当然是帮帮他。除了科举,不是还有举荐吗?”沈槿卿眼底一片冷意。
科举很难。除此还有一条捷径,也能选上官职,便是举荐。
比如诗词出众,比如书法出众……等等,被选推官举荐以后,一层层上报,若能通过,也能封一个官职。
那些考不了科举的世家公子,又想做官的,无一不在这一条路上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