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有力的手指纠缠扣住她的手的时候,时宁讶异回头,看到了萧玄策轻轻含笑的脸。
他专注的看着她,就像是亘古不变的星空,安静,却永远不可忽视。
“我牵着你,别摔了。”
一如既往的保护她,这是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做下的决定。
时宁轻轻的回握了一下,没有挣开,只是回应:“好。”
后来萧玄策时常会想,也许这一个字,也许这样的不拒绝,对他而言,就是她留给他的最大的温柔。
虽然一步步的走向是地底的深邃的洞口,但是他的心情却一路上扬。
他觉得,她变得更加亲近许多,不像是之前隔着厚厚的一层纱。
仿佛触手可及了一般,不至于每天都担心会突然不见了她的踪影。
虽然萧玄策自信世上没有谁可以从他的身边带走她,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隐患日以继夜的困扰他,毕竟人不是神,无法让一切都尽在掌握。
就如同他的失忆。
不就让他差不多快要把她全部忘记吗?
只记得一个苍白的名字。
天下之大,若是丢了她,就算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能做什么呢?
时宁不知道他的这些担忧,真的要知道的话估计忍不住吐槽。
大哥,你失忆之前才是真的半点都和我不认识啊。
要不是被两块神魂碎片之一冲击碰撞成了现在这个状态,你连时宁这个人是哪根葱都不清楚哎。
时宁其实是自我反省了一下,也许是上个世界有一点创伤应激障碍了,导致她现在对于神魂碎片的化身都有点退避三舍,不管是被伤害还是给人伤害其实本身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她对于萧玄策一直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
这么想来,是有点过于渣了。
然后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点小小的回应,就可以让他这般的欣喜若狂。
没有人管他们的郎情妾意的,毕竟在场除了这两个人,都是练刀的,对传说中的天刀的向往某种程度来说可能要超过对天刀灵霄的本身。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武力值还很高,两家人在外面扯虎皮做大旗这么多年,要是当着正主的面还真的尴尬,估计都会社会性的死亡,但是炽阳神刀就不一样了,刀客见它估计就和剑客见到六合剑一样的疯狂。
再接地气一点的比喻,那就是色鬼见到绝世美人什么样,他们也差不离了。
一群人走得飞快,脚程相当迅速。
很快的,他们就看到了前方一个暗矮的洞口处立着一块斑驳痕迹的墓碑。
上面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
时宁:“......”
时宁皱了皱翘挺的鼻子,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们的祖师爷,还挺节约朴素的。”
当初修墓的时候也太草率了点吧,这样的欺负人家真的好吗。
“时姑娘有所不知,当初我两派的祖师爷只是普通的闲散刀客,在江湖武林都是默默无闻之辈,实在是囊中羞涩,当时的叶家也是家大业大,两位能够冒着风险去收尸和修建坟墓已经是不容易了,钱财有限,所以并未能修得多么的富丽堂皇,但是这样也好,不会引人注意,可以避人耳目,所以天刀虽然感到有愧妻女,但也没有修葺坟墓了。”
时宁默默的祭拜了一下。
心里面念念有词。
如果你们泉下有知,还请不要怪罪我。我也是为你们好。
到时候给你们买一个又大又新的房子算是对你们聊胜于无的补偿了。
“炽阳神刀到底在哪里?不会放在棺材里面吧?”
时宁心想灵霄不会那么傻,把那样的宝刀放在棺材里面吧,那岂不是要开棺?!
就算是她都有点接受无能这样不尊重死者的行为啊。
“时姑娘说什么呢,”玉衡和其他人一脸骇然的看着她,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吓人啊,“天刀再怎么样也不会开棺放刀,那就是对亡者最大的不尊重,而且后来者万一知道了,岂不是要再次惊扰?”
他们这样来到人家的坟墓拿东西已经很过分了,再过分的事儿也做不出来了。
时宁松了口气点点头。
萧玄策突然出声说:“这边。”
时宁半信半疑的跟着他:“我倒也不是想怀疑你不相信你什么的,但是会不会太草率了?你还能感应到那刀在哪儿?”
别不是代入过深,演戏演得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自己是天刀的传人了吧。
这样传出去的话,天下所有的剑客都会魂飞魄散大哭一场的。
毕竟这天下武者,练剑的才是最多的。
“天刀灵霄这样的层次,是最顶尖的高手,练剑的有剑意,练刀的有刀意,练拳的有拳意,殊途同归,所以我自然可以感受到刀意最盛的地方,必定是残存于炽阳神刀之上的,所以跟着我走,不会找错。”
时宁不明觉厉,点点头。
萧玄策看了她一眼突然问:“这刀,我是不是也不能碰?”
时宁一下子就麻爪了,这个人还真的很敏锐啊。
迟疑一秒钟,知道瞒不过去,也点点头。
萧玄策轻声的笑了一下:“好,那等会儿你去拿,我不碰。”
既然得了她,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时宁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地道,两个人结伴同行,而且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萧玄策的武力值震慑敌人保护己方,结果到了分利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他的份儿,看得见摸不着,好像是有点吃相过于难看了。
但是时宁还不是为了他好。
不然等到神魂碎片得到了神器的滋长反过来鸠占鹊巢,那就可笑了。
虽然此方世界,萧玄策这个人总是安静而沉默,不像是其他的神魂化身碎片的存在感那么强,冲击感那么剧烈,但是这样一个天上谪仙人的男人注视着你的时候,很难做到不动容,时宁是很吃这一款的,如果在她进入时空列车任务世界之前,这必然是真正的理想型。
所以她还是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即使他根本不知道。
时宁也笑起来:“好,我去拿,你千万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