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舟莫名其妙的感到背后一阵发寒,他微微侧眸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旁边素心见他异样,想起时宁的那句主动,心里面纠结斟酌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叶前辈......你不太舒服吗?今夜的风寒露冷,确实应该注意一二。”
叶孤舟:“......”
叶孤舟委婉的说:“我修炼的《寒江雪》,功法至阴至寒,冬日里面甚至在千里冰封的海水深处或雪山之中运转功法,还有事半功倍之效,所以——”
谁怕冷,他都不会怕。
毕竟是看家本事。
素心这关心的话语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脸色微微胀红。
唐天风本来神情严肃的领头,这会儿就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孤舟阿,不是做叔的说你,这除了武功修炼,自己的事儿也该好好得琢磨琢磨了。”
想着大事当前,就没有继续多说。
否则多少得耳提面命。
毕竟叶孤舟的父亲和他是至交好友,两个人性情相投,但那人英年早逝,就留下燕子坞和一个年幼小儿,唐天风颇多照拂,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半点不上心。
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这人还是榆木脑袋不解风情。
一朵鲜花就是这么插在牛粪上了......
叶孤舟一头雾水,但是大事当前,也没有多问。
有预感,一定不是自己想要去听到的内容。
叶孤舟转过去之后,时宁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些武功高的人,真的就是bug一般的存在,稍微有点动静就可以感觉到,让人半点歪心思都不敢有。
无锋冷冷的嗤笑一声:“看你胆小如鼠的模样,这事儿并非叶孤舟告诉清漩的,是我路过的时候听到的。”
自然不可能瞒着心上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没想到堂堂小剑神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吗?”
时宁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便谁都是可以上手捏一把,她扎刺的时候,轻易就可以让人疼。
无锋的脸色立刻漆黑一片:“你!”
鱼清漩蹙眉:“前面快到了,你们别说话了。”
时宁远眺望去。
漆黑夜,破败庙,廊下的风铃清脆的响,徒留空寂。
......
土地庙中,凌乱一片,正中央一个人,须发半黑半白,面容邋遢被胡须遮盖许多看不清轮廓弧度,此时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对于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姜红衣拧断了最后一个守卫者的脖子。
“堂堂听潮左使,竟然也如此的心慈手软,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竟然还不愿意杀人,只是每日效率极低的吸收他们的内力维持生命体征,我血衣神教的《鲸吞法》夺天地造化,损有余而补不足,你为何视若无睹?”
那人闭目不言,前方摊开摆着的一张金色的锡箔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篆符文,他一眼都不看。
姜红衣对于这样的无回应深恶痛绝。
她回了一趟教内,好不容易才从教主那里拣回一条小命,如今就等着戴罪立功,可范昼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果然,她和听潮阁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付。
姜红衣眼中闪过一抹恶意:“据我所知,唐家和燕子坞、灵柩宫以及烈火门的大部队集结而来,你们听潮阁的圣女鱼清漩也到了。”
范昼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但仍然纹丝不动。
“你难道不知道,鱼清漩在这里,无锋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吗?”
姜红衣得意至极,她最喜欢的就是人心的弱点和软肋,只要被她抓住,就可以为所欲为。
还以为这范昼真的是个刀枪不进的硬骨头,没想到,遇到了某些关心的人,仍然会被酸成豆腐渣。
范昼骤然睁开眼,身形一闪,就和姜红衣面对面,他沉沉杀意扑面而来:“你若敢动他,我和血衣神教,不死不休,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堂堂听潮左使,关心的竟然是剑阁的无锋而不是嫡系的圣女,这要是传出去,天下大概说什么的都有。
“我要怎么做,取决于你是否和我教合作。”
姜红衣的眼神突然看向了佛座下面的东西,那里放着三块巨大的牌匾,通体漆黑,乌木玄铁铸就,正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失窃的三家的牌匾。
范昼竟然真的就是那个使用《飞云步》偷盗牌匾的罪魁祸首。
算算失踪的时间,也确实是和这件事合的上,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呢,鱼清漩不过一叶障目,不肯这么去想他罢了。
“鱼清漩如此自傲,却不知道自己是个灯下黑,围绕在她身边的人,谁也看不清。”姜红衣不屑的撇撇嘴,对着范昼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南仲宝藏,我血衣神教和你对半平分,如果答应,我们就一起对付外面那些人。”
“你当我傻?”范昼说,“空手套白狼,还真的是血衣神教一贯作风。”
“你武功虽高,但势单力薄,到底只有一人,今夜若不留下所有的人,有活口幸存,你的事便会传扬出去,到时候天下群起而攻之,就算剑神亲临都要饮恨,何况是你?”
姜红衣随口打了个比方,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提及剑神二字的时候,忍不住背后微微一寒。
但整个庙宇内,就他们两个人。
“你有援兵?”
范昼沉吟片刻,有所动摇。
今夜局势,危如累卵,何况自己如今已经受伤,真的要一个人对付闻风而来的南仲后人们,力有未逮。
除非——
“当然,我教七十二洞教众,已经密布整片丛林,他们提前从鹰落涧凫水一日一夜秘密的从山崖下进入运州地界,就为了此刻。”
姜红衣信心满满。
若非不知道牌匾的奥秘,这会儿其实应该杀人夺宝,根本不需要和范昼合作。
范昼心中一冷,果断说:“好,合作愉快。”
姜红衣立刻点燃了引信。
璀璨的火花在半空炸开。
喊杀声震天。
时宁目瞪口呆的看着漫山遍野突然冒出来的人影,眨巴眨巴眼睛:“唐前辈,这么多的血衣神教的人,怎么混进来的,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唐天风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