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奔波,李小牙等人风尘仆仆进入陕西地界。
行至华山脚下的时候,已是申时,探路的山鸡回来禀报,再走十里就到华阴县城了。
“老大,看来天不黑,我们就能进城了。”
李小牙点头道:“十里地?那很近了,我们休息一会儿,骑马走过去就行了。”
麻子扶着老腰:“走过去也好,我的屁股颠得都快裂开了。”
常安苦笑着打趣道:“我已经裂开了。”
宝子一脸认真的问道:“安哥,你能不能让我看看,裂开的屁股是啥样的?”
“……”
李小牙看着一对卧龙凤雏大眼瞪小眼,哑然失笑,如今出差,罗奔马漏都能不带,但一对卧龙凤雏必须带上,自从秀才回家丁忧,他们就剩老常一名正经文书了,宝子也很重要,宝子能干别人望而却步的脏活。
还有王二、山鸡、小牛子也是必带之人,他们都自带别人没有的特长。
虽然是河南进入陕西的官道,但华山脚下,人烟稀少,草木茂密,时常能遇着飞禽走兽。
小牛子转了一圈回来,禀报道:“督帅,此地有猛兽出没的痕迹,我们快一点离开吧?”
李小牙眼皮一跳:“猛兽?老虎吗?”
大明境内,最猛的野兽就是老虎了,若遇到老虎偷袭,长枪来不及点燃火绳,短铳威力太小了,根本不能对皮糙肉厚的老虎造成致命杀伤,只会激发老虎更大的凶性。
家里养了一头小老虎,李小牙曾让俩驯兽师试过对小老虎滑铲,事实证明,人的反应太慢了,老虎扑过来的一瞬间,很难滑到老虎下腹,基本都是滑到老虎嘴边……
小牛子点头道:“不但有老虎,此地的啮铁兽也很凶悍。”
“啮铁兽?”李小牙忍不住笑了:“熊猫吗?”
麻子提醒道:“老大,花熊可不是猫,很凶猛的。”
不要看熊猫憨态可掬,样子很呆萌,但确实是一种猛兽,那么硬的竹子都能吃,可见咬合力何等惊人,但李小牙只要想到熊猫的样子,就怎么都害怕不起来……
“如果能抓到一只熊猫崽子回去养就好了。”
麻子偷偷翻白眼,老大是效仿先皇吗?他们屯田所里,已养有老虎,大象,狗,锦鲤等动物了,老大居然还想着再养一头花熊?生怕南京的御史们,没事可干吗?
李小牙不怕遇到熊猫,但确实怕遇到老虎,于是下令大家上马赶路。
华夏五大名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其中的华山被称为“奇险天下第一”,山势险峻,到处都是峡谷,全是设伏的好地方,理论上就算有山贼,应该也不敢袭击他们。
李小牙等人一路疾驰,离开了华山脚下。
“老大,前面有一个土地公。”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这是他们进入陕西地界,遇到的第一个土地公,拜一拜求个平安。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下马来到小小的土地公神龛前。
神龛面前,摆着不少贡品,但四周杂草丛生,不是附近的乡民不给土地公除草,而是要等特定的节日,否则没人敢轻易在土地公头上动土,但李小牙却看到了动土的痕迹。
谁那么大胆,敢在土地公头上动土?
李小牙发现草皮上,竖着一根小竹管,悄声吩咐宝子。
宝子点头后,掏出一个瓶子,走到小竹管前蹲下,将瓶中的药油往小竹管里倒……
“噗!”
小竹管喷出了药油。
一名须发全白,土地公装扮的小老头破土而出,剧烈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地骂道:“小王八蛋,你给老子灌的什么东西?”
宝子歪着头:“跌打油,好喝吗?”
“……”
小老头被呛得老脸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常安露出死鱼眼,自从乔黑子被收入他们南京锦衣卫,宝子身上多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药油,治跌打淤伤的,治刀伤的,治蛇虫咬的,防蚊防蛇的,还有花葵乐等等,错把花葵乐当成散淤油抹身上不要紧,就怕错把散淤油当成花葵乐……
麻子瞪大了眼:“我擦!土地公显灵了?”
李小牙给了显眼包一记白眼,没好气的道:“那你还不快点跪求土地公,升官发财,多子多孙?”
“……”
麻子讪讪一笑,随即变脸,大喝呵斥:“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小老头这才发现,被一群身穿皂衣的官差包围了,吓得大惊失色,急忙跪地求饶道:“官爷饶命,老汉只是装土地公,骗一点银子,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
李小牙笑了,装土地公?
小老头在麻子的质问下,如实招供了,这是河南进陕西华阴的官道,路过的商旅,看到路旁的土地公,大都会来祭拜,他就伙同村里人一起装成土地公行骗。
只要听同伴喊土地公显灵,他就“显灵”从土里出来……
李小牙嗤笑道:“如此拙劣的伎俩,也会有人信?”
小老头干笑道:“我们都是晚上显灵。”
李小牙走到土地公藏身的坑,发现是一个石坑,上面覆盖泥土的是一块木制盖板,可能盖上后太闷,盖板留了一个孔,插着一根竹管透气,这种用来透气的竹管,他见过太多了,茅坑战神必备,所以他才让宝子往竹管里灌药油,果真蹦出来一个土地公……
“老大,我们如何处置这老头?”
“绑起来吊到树上就行了。”
“……”
李小牙等人将小老头绑起来吊树上后,骑马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老头的两名同伴过来了,他们将老头解下来。
“三叔,你怎么被人吊起来了?遇着山贼了?”
“我遇着官差了。”
“官差?”一名中年汉子讶异道:“官差不抓你回去,却把你吊起来?”
“他们是京师路过的锦衣卫。”
“京师锦衣卫?”
两名同伴听说是锦衣卫,吓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见过秦王府的锦衣卫,那叫一个飞扬跋扈,京师来的锦衣卫,一定更凶残十倍,三叔遇着京师来的锦衣卫,只是被吊起来,真是祖坟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