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下衙回到家,俩中年少女正在院子里下棋,她们下的是围棋。
一身白色道袍的仙姑持白子,一身黑色劲装的林俞氏持黑子,李小牙走到她们身边。
林俞氏摆摆手:“走开一点,不要影响我们下棋。”
李小牙老实道:“我不说话就是了。”
“那你离远一点。”
“好吧。”
李小牙退了一步,俩中年少女聚精会神盯着棋盘,半天也没人落子。
林俞氏突然嘿嘿一笑。
“喝酒,喝酒。”
仙姑面露无奈,从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小牙看得一头雾水?
一只苍蝇飞过来,落到一枚黑子上面,林俞氏又嘿嘿一笑道:“你又输了,快喝酒,快喝酒。”说着瞟了李小牙一眼:“你小子还挺旺小姨的嘛!”
李小牙讪讪一笑,至今仍看不明白她们玩什么?
王佳人从厨房将钻灶洞玩得黑不溜秋的喵喵拎过院子,哑然一笑:“小姨,绫姨,你们谁赢得比较多?”
林俞氏得意的道:“当然是你小姨。”
仙姑孩子气的嘟了一下嘴:“你等着瞧。”
李小牙看懵了,俩中年少女只是盯着棋盘,也不落子,也不取子,绫姨无缘无故输几杯酒了,他快步跟上王佳人,问道:“小姨跟绫姨在下什么棋?我怎么看不懂?”
王佳人忍俊不禁:“正常人都看不懂。”
“她们下的啥棋?”
“飞蝇棋。”
“飞赢棋?”
王佳人哭笑不得的道:“苍蝇飞过来落到谁的棋子上谁就赢,输的喝酒,为了引苍蝇,她们还在棋子上面抹了肉酱血水。”
“……”
李小牙扶了一下额,没想到俩一把年纪的女人,居然玩如此幼稚的游戏?
“服她们了。”
王佳人偷笑道:“小姨不会下棋,于是就发明了飞蝇棋。”
李小牙也是哭笑不得:“俩幼稚鬼。”
“小心别让小姨听着了。”
李小牙回到俩幼稚鬼身旁,继续看她们下飞蝇棋。
许久,都没有苍蝇落到棋子上面,性子急的林俞氏嘟囔道:“苍蝇太少了。”
李小牙幽幽的道:“茅房那边苍蝇多。”
“……”
林俞氏白了李小牙一眼:“你小子闭嘴。”
“哦。”
眼见许久都没有苍蝇飞过来,仙姑拿着酒壶起身,嫣然一笑:“我去打酒。”
“绫姨,你们继续下棋,我去帮你们把酒瓮搬过来。”
“谢谢。”
李小牙回到西厢饭厅,将酒瓮搬过来了,正要打酒的时候,发现酒里飘着一只死蟑螂。
“酒里有一只死蟑螂,你们刚刚也是从这个酒瓮里打酒吗?”
“……”
俩中年女少一阵反胃。
仙姑嫌弃的道:“快拿去倒掉。”
“倒掉干嘛?”李小牙老神在在的道:“掉进去一只蟑螂而已,我明天拿去屯田所给一群狗东西喝。”
“……”
仙姑斜眼道:“你可真是爱部下如子。”
“一直如此。”
因为一只死蟑螂,俩中年少女也没下棋喝酒的雅兴了。
李小牙将酒瓮抱回去,盖得严严实实,生怕再有蟑螂老鼠掉进去。
……
……
小小少年,清早起床,提着篮子捡狗屎。
常安来到屯田所,看到一手提篮,一手拿夹的宝子。
“宝子,你在做甚?”
“大都督吩咐我捡狗屎。”
常安眨了眨眼:“有前途。”
“……”
李小牙也走到门口,看着捡狗屎的宝子。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宝子的智商倒是没啥问题,就是情商太低了,需要好好敲打磨练,有朝一日才能成为像他这么正直,谦虚,勇敢,英明神武的南京锦衣卫。
麻子端来早饭,报告了一件事。
昨晚关押人犯的营区,他们一条散养的狗溜进去,吓得一群人犯鸡飞狗跳,结果有两个人摔伤崴脚,其中一人崩溃了,嚷嚷着要交大保释金。
李小牙挑眉道:“你真交代守卫关门放狗了?”
“没有。”麻子也笑道:“我们有十来条狗散养的,没有拴,它们只是进去找吃的而已。”
李小牙乐了:“没想到真能创收。”
“呵呵。”
吃早饭的时候,李小牙将酒瓮抬出院子。
“大家过来喝酒。”
罗奔走过来了,问道:“仙姑大人酿的酒?”
“嗯。”李小牙点了一下头,说道:“放心,这次是好酒。”
“你每次都这么说。”
李小牙信誓旦旦:“真是好酒。”
罗奔幽幽的道:“昨晚喝多了,今天不想喝酒。”
“昨晚又去老头乐了?”
“……”
李小牙招呼马漏:“漏子,过来喝一杯。”
“我肠胃不适。”
李小牙鄙夷道:“叫你喝酒,你就肠胃不适,叫你上青楼的时候,你咋不说小螺丝不适?”
“……”
麻子等人掩嘴笑道:“你敢违抗大都督之命?”
“少废话。”李小牙看向一群围观的:“你们都要喝。”
马漏先打了半斗酒,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喝了一口后,咦了一声:“还不错。”
“不会吧?”罗奔不信的道:“你小子是不是昨晚马尿喝多了,舌头麻木了?”
“老大,我没骗你,确实不错。”
常安,三脚拐,肥猪等人尝过之后,也都表示酒不错,不说特别好,但绝对不差。
罗奔也试着喝了一口,发现酒确实不错,狐疑地看了李小牙一眼,不是酿坏的酒,大都督怎么会舍得拿来给他们喝呢?
晌午的时候,一名东厂番子来报喜,说他们昨天抓的嫌凶已认罪。
月临楼外桂树下,被埋的受害者确实是一年多前失踪的外地客商,留宿客商清晨回家,暗巷中遇到一伙陕北帮的贼人劫财,客商反抗,一伙陕北帮的贼人失手将客商打死,他们将尸体装进巷中一个废弃水缸,打算运到河边去埋。
谁知道马车到月临楼外,车轱辘掉了,天也亮了。
正巧又遇到一队巡逻的衙役,一伙贼人原地挖坑,谎称要栽树,说缸里装的是粪土,就这样神奇的瞒过了衙役,而后他们光明正大刨了一个深坑,将大缸埋下去,种了一株小树苗。
小树苗没过多久就死了,人们也淡忘了这事,谁都没想到树下埋着一个冤死鬼。
李小牙哑然一笑,这就是灯下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