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现盗画贼!
李小牙的心情刚稍稍变得美丽一丢丢,没想到一早来到屯田所,便听到如此糟心的消息。
贼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潜入钦天监偷盗,不怕被钦天监的天师们画圈圈诅咒吗?
生孩子没菊花,怕不怕?
生孩子两朵菊花?怕不怕?
李小牙匆匆扒了两口早饭,急忙命麻子备车,钦天监特别神秘,他当官几年了,从没跟钦天监的官员有过交往,唯一一次变相有过交集的就是他们去讨伐白莲教,开拔的日子时辰是南京钦天监定的。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走出内院的时候,问道:“你们谁听说过钦天监的监正慕容德?”
常安回道:“卑职听说过。”
“这慕容德是外族人吗?”
“大都督何出此问?”
“慕容这个姓氏,大明很少有吧?”
常安解释道:“慕容德大人并非复姓慕容,而是姓慕名容德。”
“……”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想起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欧阳光,大家都以为他复姓欧阳,其实他姓欧,名阳光。
李小牙上了马车,领着一群锦衣卫,来到钦天监。
小小的钦天监衙门,挤满了来自刑部、巡检司、北城兵马司的人,李小牙进门就见到了刑部掌窃盗的王主事,他们是老相识了。
“王大人。”
“下官见过大都督。”
“王大人不必多礼。”李小牙就是来走一个过场的,于是开门见山问道:“勘查结束了吗?贼人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王主事说明道:“贼人身手高明,避开了所有守卫,潜入钦天监衙门,使用迷香将监正慕大人迷昏,而后破门潜入书房盗画。”
李小牙问道:“慕大人呢?”
“慕大人身体不适,前去太医院就诊了。”
“贼人盗走的是什么画?”
“一幅宋朝名家钱选的花鸟图。”
李小牙微微一愣,钱选的花鸟图?
王主事继续道:“听说慕大人前两天刚从友人那里买来,昨晚正想细细品鉴,没想到就被盗了。”
李小牙额头冒汗了,他娘的,被盗的钱选花鸟图,不会是他托张天师卖出去的吧?
“王大人,你觉得此贼是先前的盗画贼吗?”
王主事迟疑的道:“慕大人的书房内,摆着几件价值不菲的玉雕,而贼人翻箱倒柜,却只盗走了一幅画,这一点与先前的盗画贼类似,但先前的贼人,只对山水画情有独钟,其它的画哪怕再名贵,他也无动于衷,而此贼盗走的却是一幅花鸟图。”
李小牙喃喃道:“他还使了迷香。”
“没错。”
“会不会是刘光所为?”
“刘光?”
李小牙说道:“前几天,风月楼的花掌柜说她好像看到了刘光。”
王主事皱起了眉头,这些大盗为何全扎堆来南京了?
刘光至今没有落网,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又出现了,先前的盗画贼,手都摸进孝陵卫了,而后销声匿迹,如今又出了一个盗画贼。
两名掌捕盗的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气,他们也真是倒了血霉。
……
……
傍晚,常安下衙回到家,发现门口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常安进家后,听夫人常廖氏说家里来客人了,一位来自苏州的江南士族王先生,专程来拜访公公的。
苏州的富商王先生?
常安经商多年,自然对王先生不陌生,也深知其底细,一个花钱买出身,挂着江南士族名号的高利贷贩子罢了。
一个高利贷贩子,找老头子做什么?
“官人,你今天回来得有一些晚?”
常安回过神道:“今天陪大都督去了一趟钦天监,而后我又去了刑部,抄了一份盗案的卷宗拿回屯田所,所以就回来晚了。”
常廖氏好奇问道:“你们为何去钦天监?”
“钦天监发生了窃案。”
常书堂送王先生出了客厅,遇到了内院中谈话的小夫妻。
“常公子。”
“王先生。”
双方也算认识,互相问候一声后,常书堂便将王先生送出花门了。
小夫妻继续聊天,常廖氏窃笑道:“这贼人好大的胆子,偷东西偷到钦天监去了,他就不怕被雷劈吗?”
“……”
并没有走远的王先生,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了,陪同的楚仙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们连孝陵卫都敢去偷,何况钦天监?
王先生出了常府大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变得阴沉起来,他原本是想来常家“借”一点银子周转的,没想到以高利诱惑,常书堂却无动于衷,推脱他们常家与尚书家结亲后,已彻底放弃营商,名下的青楼全赠与锦衣卫了,如今也是囊中羞涩。
王先生上车后,一直愁眉不展,他已将南京的别院抵押出去了,但换到的银子不多,先前放出去的贷,好多涉及高官贵胄,一时间也收不回来。
楚仙君知道王先生此行是为吸储而来,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先前逛常家的宅邸,我在常书堂的书房中,看到一幅吕祖像,好像是宋徽宗的真迹?”
王先生眉头一展,赞道:“好眼力。”
“您也觉得是宋徽宗的真迹?”
王先生点点头:“宋徽宗擅长吕祖画像,常书堂书房这幅绢布吕祖像,使用的绢布非比寻常,画作上也盖着宋徽宗的印戳,必是真迹无疑,尺寸虽然小了一点,但毕竟是宋徽宗真迹,世面上极其稀罕,黑市都能卖上几万两银子。”
“常家父子并不好书画,没想到会藏有如此名贵的画。”
“常家数代为官,常书堂这一脉虽非嫡系,但也分到了很多祖产,又经商多年,家中有一些名贵之物,也不稀奇。”
楚仙君幽幽的道:“常家的护院有一点多,不太好下手。”
王先生担心的道:“不必强求。”
楚仙君微笑道:“常家的护院只是人多,但看起来高手不多。”
“你有把握吗?”
他们此行并非为了“探路”而来,只是机缘巧合,看到了这幅名贵的藏画而已。
宋徽宗的绘画造诣一般,但架不住他身份高贵,其画价值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他们若能从常家盗走此画,南京之行就算圆满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还放在纵火贼身上,他们必须尽快动手。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常书堂听说钦天监被盗了一幅名贵古画,吓得立即返回书房,将吕祖的画像藏到“老鼠洞”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