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禧要赶回去上衙,拿着珠宝盒就先离开了。
不知道珠宝盒是刘光亲自放进花娘屋里的,还是托人放进来的?盒中没有留字条,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昨晚护院也没看到可疑的人进过后院。
贼人,就像一阵风。
来无影,去无踪。
李小牙瞟了土狗一眼,看向花娘道:“你们风月楼的防卫就像肚兜一样薄弱。”
“……”
土狗转向一群护院:“说你们呢?不觉得羞耻吗?”
“……”
“让贼进来都不知道,从明天起,不许外人靠近后院,粪桶进后院,都要用手捞一遍。”
“(⊙_⊙)”
土狗做为青院的护卫,已算高手了,奈何刘光并非等闲之辈,而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花娘知道风月楼的护院抵挡不住刘光,询问李小牙道:“你可以把阿琪小姐,绫姨都借给我吗?”
“你又想去湖边弹琴?”
花娘直言不讳道:“只要是能将刘光引出来的,我都尽力去试。”
李小牙提议道:“我觉得弹琴没什么用,你不如脱衣裳跳舞,估计刘光会像狗一样爬过来。”
“……”
李小牙谆谆教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脱衣,哪能套住流氓?”
花娘白眼道:“滚!”
人一走,狼就来,防不胜防。
李小牙离开风月楼,回到屯田所。
常家别院失窃,夏鸿禧宅邸失窃,表面上看是偶然,实则不然,南京城的大佬,多住在官城内,也就是旧皇宫外的一个片区,那里守卫异常森严,高手护卫众多,不要说寻常盗贼,即便是刘光这种身手一流的大盗,也不敢轻易靠近。
而官城之外,豪华的大宅邸,通常都是四品五品六品官员的宅邸。
刘光不敢进官城,那只能在官城外面挑盗窃目标,外城这些四品五品六品官员的宅邸,其中当属户部官员的宅邸最为奢华,因此两位户部主事家才会接连被盗。
如果刘光真是照着宅邸大小奢华程度入室,估计过不了两天,就会偷到他家里了。
此时,正有一位戴着娃娃面具的靓仔,乘车路过李家大门外。
靓仔前脚刚走,后脚风月楼的马车就过来了,花娘亲自登门邀请琪琪格以及月白绫,组成了雌虎队,来到莫愁湖边,开始她们的表演。
两个女人弹琴,仙姑饮酒,很快便吸引来一群钓鱼佬,但她们弹了半天琴,刘光仍然没有出现。
三个女人不知道的是远处一驾马车上,金庆生正掀开一点窗帘,注视着她们,李家一位如夫人,曾拿火铳击捕了臭名昭著的淫贼白手绢,此事在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以为他不知道吗?想伏击他?太天真了。
傍晚,李小牙走出练功房,来到西厢饭厅。
开饭了,只有月紫衣自己过来,仙姑跟琪琪格没有回来,而鱼晚眠跟门西娘子一起吃,顺便学习刺绣。
“你的金蝎试过了吗?”
“试过了。”
“怎么样?”
“太医院养的兔子被它蜇了,不过一会儿就抽搐死了。”
李小牙讶异道:“看来真挺毒啊?”
月紫衣兴致勃勃的道:“研医署的师长师兄们早就研究过金蝎了,正常情况下,金蝎是蜇不死人的,不过,他们此前只是研究蝎毒入药,并没有试过以毒攻毒,如果是与金蝎相性相克的毒蛇,也许蝎毒真能抑制蛇毒,我们现在就缺一个被剧毒蛇咬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病人了。”
“……”
李小牙干笑,紫衣终于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了。
月紫衣匆匆吃完饭,回到自己闺房内,拿起一根小木棍,打开蝎子盒,发现白天蜇过兔子的金蝎一动不动。
夜幕下,一个黑影悄悄摸到李家后院外墙。
李家的厢房一片漆黑,三尺间隔的邻家阁楼,只有一间窗户有亮光,李家那位擅使火铳的如夫人此时正在风月楼,她断然想不到自己会光顾他们家吧?
月紫衣拿小木棍撩了半天,金蝎仍是不动,难道是天气转凉,冻死了?她不知道蝎子会冬眠,略显惋惜叹气,走到窗边将金蝎倒出去了。
金庆生正在墙边备迷香,头顶上方的阁楼窗开了,月紫衣倒出来的金蝎正巧落入他领口之中……
金庆生脖子一痒,随手一抓,手指被金蝎尾刺扎了一下,他借着微弱的光亮,发现扎自己手指的赫然是一只蝎子。
蝎子?
金庆生吓坏了,将蝎子甩到地上踩扁,一溜烟跑出巷子。
……
……
城郊,济安堂。
这是一家很小的医馆,没什么病人,郎中跟徒弟早早就关门了。
深夜,一声沙哑的叫声在门外响起。
“大夫,救命!”
郎中的弟子开了门,发现是前几天他们救治过的乞丐。
“你怎么了?”
金庆生木然道:“我又被蝎子蜇了。”
“……”
这倒霉汉子,咋老被蝎子蜇?伙计忍不住想笑,急忙将金庆生请进门。
金庆生进了前堂,郎中过来了,看着一下他被蜇的手指,只是微微有一点肿,并没有上次严重。
“看起来并无大碍?”
金庆生皱眉道:“疼得特别厉害,不是寻常蝎子,我来的路上,手痉挛两次了。”
郎中狐疑道:“南京城哪来如此毒的蝎子?你是因何被蜇的?”
金庆生半真半假的道:“我晚上在一户人家墙外歇息,不知从哪来的蝎子,掉进我领口里了,我抓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就被蜇了。”
“也是上次被蜇的地方吗?”
“不是。”
伙计从后院装了一坛陈尿回来,金庆生老实将手指泡入陈尿之中,只是一会儿,刺痛便缓解不少。
郎中亲自抓药,伙计去熬了一罐药汤回来。
金庆生喝下一整罐药汤,进到病房,昏昏沉沉躺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庆生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被蜇的手指已消肿,手也不痉挛了,中毒的症状已消失,这一次的蝎子似乎没有上次毒,他留下一块金子后,悄然从医馆离开了。
金庆生路过一家客栈,发现门口画着一个特殊标记,于是走进客栈,从伙计那里得到一个地址,他循着地址来到一处民宅,见到了几名一起从琉球回来的同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