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野战军迟迟做不了攻坚还是支援华北的决定,总部与地方反复妥协。
有分歧便解决分歧,达成一致,执行下去。
而国府这边同样有分歧,察觉到敌军行动,有南下攻打锦州的动作。金陵那边立刻下达作战命令,要求奉天守军支援。
卫俊如觉得不对,应该继续坚守奉天,从平津地区调配兵力支援锦州。
随后再集合兵力支援奉天,将兵力连成一片,则此刻的危机解除。
卫俊如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跟手下的兵团司令商量,到底是坚守沈阳,还是支援锦州。
但手下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趁着敌军南下攻打锦州,何不趁机安排主力脱身。
向营口转战,坐船直接跑路,逃离关外这个大火坑,岂不是最佳选择?
哎,真别说,算挺好的主意。
大家的困境无外乎是如何脱身,将主力撤入关内。
现在机会来了,从营口坐船跑,野战军无船只可派,这是一条脱身的绝佳妙计。
将坚守奉天与转战营口这两份作战报告提交升上去,供老头抉择一下。
让我们捋一下,
老头的想法是趁着敌军调动,打一场决战,重创敌军,缓解关内的战事。然后封锁平津地区,短时间无忧矣。
地方最高长官提交上来的作战报告却是坚守不动,或者从营口跑路。
一时间冒出三份作战方案,令堂堂国府总统不满意了。
娘希匹的,命令不管用了?手下都要造反了?
把作战报告往一边一扔,看也没看,下令要求奉天军出击,支援锦州。
这不是出城决战,这是让兄弟们去送死。
卫俊如在作战部内走来走去,一如热锅上的蚂蚁。
再度召集了手下人,商量接下来的动作,看看众兵团司令的意思,看一看各军长的意思。
大家一致认为支援锦州属于送死,根本不具备野外决战的实力。
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万万不能按此命令行事。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卫俊如,眼神里有求生的欲望,兄弟们想去营口,脱离东北战场这个大火坑。
“大家稍安勿躁,我再去跟上峰沟通。”
卫俊如托关系,请金陵的朋友,务必说服老东西,可不能出城决战,这是赤裸裸的送死。
不光将士们不想,他这个长官更不想。
结果,
金陵方面大怒,斥责东北的果军不听命令,既然决定了打大决战,就按照计划部署执行。
安排了督察人员,催着奉天守军执行命令。
卫俊如急得冒汗,单独出兵支援锦州,必然会葬送几十万大军,走营口或者继续坚守才是正确选择。
士兵不愿意动,各军长都不愿意出城。每个人都清楚,出城就是找死。
于野外作战,必死无疑。
见指挥不动这群人,老东西从金陵飞奉天,指着手下大骂,尤其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斥责他们不听校长的话。
“若是你们打不出奉天去,那就来生再见,这辈子无缘再做师生情谊了。”
放下了一句狠话,吓得重军长心里直哆嗦。
决战是必须要打的,就在锦州打一场胜负之战。可以向葫芦岛增兵,支援果军的东北兵力。
这是一场涉及百万军人的大决战,做好了命令之后,再也无法更改。
交战双方从兵力与士气上均有较大差距,与之前攻守之势完全逆转。
楚云飞能够感受到一股空前的战意,士气凝聚,民心所向,则战无不胜。这种级别的战斗,几门火炮、几千杆枪已经左右不了战争的局势了。
唯一能够左右局势的,唯有士气。
一方士气如虹,一方默认必败无疑,这种情况下打决战,不是太好的抉择。
而果军似乎也没有可以抉择的能力了,处在劣势地位,不管怎么样都是亏。
顶多是亏损多一些,还是亏损少一些的问题。
双方围绕锦州,展开厮杀。
远在海参崴,两位兵团司令回到了作战部,坐下来聚精会神的分析接下来的战争动向。
即便预估到了果军劣势,可对方仍有几十万兵力,那可是几十万拿着枪杆子的士兵,不是漫山遍野的野猪。
楚云飞哼了一声,“兵败如山倒,几十万野猪反而更有用处,几十万人那不过是几十万的降兵。”
“钧座,您就不好奇这决战的走向?这可是超过百万兵力的决战,国内战场还绝无仅有。如此规模,如此兵力,过瘾啊。”
黄玮一介书呆子,还是个战争狂人呢。
廖建楚若是还在果军序列,此时此刻应该被处理掉的就是他的新六军。
楚某人突然笑了,
“廖建楚,你知不知道我救了你一次。”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
没印象就算了,命运的尾巴已经变动,而廖建楚也不是那个被野战军覆灭的精锐兵团了。
“命令李士龙、王俊、廖震国严防远东战线,三个兵团防守,短时间内无忧。需要提前考虑两位兵团司令的接班人,李士龙跟廖震国两位上了年纪,还能否打硬仗?”
楚云飞心中微微叹息,若是杜光亭能够幡然醒悟,选择过来帮他,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镇守人选。
果军序列内还是有几个能打的,可惜在大局势之下,个人能力又如何扭转战争的颓废。
而国府的衰败,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问题,还有经济上的崩溃。
印刷了百万金额的法币,比上坟用的纸币都猛。谁他娘的用一张百万的钱?那还是人么?
一美元兑换1000万,就这还加紧忙活的印刷法币,一年印刷10万亿,生怕经济不崩溃。
随后战争压力下推行金圆券,继续开足马力疯狂的印钱,把本就崩溃的经济推到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境地,通货膨胀严重。
买一屉包子都需要几百万,拎着一袋子钱去吃早餐,大概就是还不如一卷卫生纸贵。
货币改革是好事情,针对经济问题推行新的货币,关键国府内部黑暗腐败,有人提前获知了消息,开始抛售手上的资产,套现走人。
这场改革最大的坑,比之法币还坑的玩意儿,金圆券脱身而出了。
内部人员提前把资产兑换成黄金,趁着货币改革大捞一笔。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宋夫人,以及背后的一众权贵。
内忧外患之际,一条本就漏水的破船,有人想缝缝补补,有人却拿着锤子恨不得它沉得太慢,说的便是国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