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跑的时候,她被人推了一把,摔伤了膝盖还有手心,连她的人皮面具都差点摔烂了,不过不细微看还是看不出来的,还好莳羽给她做了几个,有备无患
云殊带着她去了府衙的一处偏房内,还拿了上好的金创药给她治伤,还好只是擦破了皮,没伤到骨头,不然真定府哪里还有大夫给她治伤
“城中还有书斋开门吗”李菁程问道,等莳羽从淮安府过来怕是来不及了,她依稀记得那本书叫《志怪病论》,若是能找到这本书应该有一线希望,将那本书给那些太医看,应该能找到救这些百姓的法子
“你寻书做甚”云殊疑惑
“我以前在清河村被一个大夫救了,曾在他的医书上看过这种病,那本医书叫《志怪病论》,便想着找到那本书也许能救这些人”
“城中的那些店铺早就关门了,百姓人人自危,不敢出门,不过这真定府的知府何昌林是个极其喜欢收集各种书斋典籍的人,听闻他的府中有数五六个藏书阁,也许能找到”云殊道
“走,去找何昌林”李菁程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你受伤了,还是我命人去吧”看她腿一瘸一拐的,着实让人心疼
“不行,我只是依稀记得那本书,若是那本书不叫这个,那其他人便不会再找了,正好何昌林府中有这么多书,如果没能找到这本书,也许从相似的书籍里也能找到”这件事耽搁不得,慢一步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死了
云殊知道她执拗,也没有再劝她,而是陪着她一起去找
真定府的知府何昌林这几日也是心力交瘁,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被传染,流言蜚语,朝廷怪罪下来,他办事不力,项上人头就要不保了,在天子脚下当官,油水没捞到,小命还要搭进去了
“大人,刑部云大人来了”
何昌林现在正干着急了,听到刑部的人来了,难道是有点眉头了,那流言到底是谁散布的
“快去请”
云殊和李菁程两人见到何昌林,何昌林觉得二人就是天神下凡,他的救星来了
“二位大人啊,可是有眉头了”
“嗯,何大人,听闻你家中藏书颇多,可有医术类的”云殊也没跟他客套了,时间不允许
“这自然是有的,可是找到解决灾疫的法子了”一听是来问医术的,何昌林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敢保证,但要借何大人藏书阁一用”
有一线希望,何昌林都不会拒绝,和自己的命比起来藏书阁送给这几位大人又如何,书没了可以再寻,人没了就什么都带不走了
“没问题,两位大人这边请”
果然何昌林家中的藏书阁颇多,一路过来便有兵法阁,书画阁,戏曲阁,文学阁等,终于到了他们要找的医术阁,何昌林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这一打串钥匙他每日从不离身,对这里面的书宝贝着呢,都是他花了大半辈子心血才寻来的
“两位大人快请”
一进门,里面四壁都是书柜,一层一层整整齐齐的放着,书柜还有地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主人有多爱护他们了
“二位大人,这里全都是医书类,你们要找哪种书?”
“《志怪医论》这本书有没有”李菁程问道
“这老夫倒是记不得了,不如老夫叫几个人来一起找”这里一共几万本书他那里知道在哪里,只不过有收集这个爱好而已
“好,麻烦何大人了,凡事关于怪病的书都可以寻出来”
“不打紧”他还指望着这二人活呢
何昌林找了五六个识字人一起找,何昌林这医术阁真的很大,眼花缭乱,一面一面地找,工程量巨大,几人一起找便轻松了许多
过去半个时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关于怪的书都没有
忽然这时有个丫鬟从一个角落里抽出一本书,抖了抖,书的封面有点毁坏了,她看见一个怪字就就好奇将它抽出来了,翻开一看角落里写了几个很小的字“志怪病论”,真的是这本书
“找到了!”她大声喊了出来,声音透露着欢喜
李菁程赶紧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一页一页的翻开,细细读起来,从看到第二十页开始,她便觉得这本书很熟悉,以前看过,她有时候看书看的无聊的时候便会拿起严翊的医书翻着看,果然就是这本书,她迅速翻动,翻到第一百二十五页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关于这种病的记载,书中说这种病是叫疮,这几年记载的症状和这些百姓的症状相似,只是这几年没有记载长了疮的人会像疯狗一样去咬人,不管了,试试这上面的法子管不管用吧
“何大人,你按照这页纸上所说的,命人就抓些药来,熬成汤,给那些感染的百姓喝下,看有无效果”
何昌林也不管这么多,死马当活马医,不喝他们也得死,不如试一试,万一有用,他还能将公饶过呢
“好,来人,快去!”
找到了这本书,现在就只能等,看这药方有没有效果了
“二位大人,这过来没吃饭吧,我这就命人备下晚膳”
这药要是有效果,不说是备下晚膳了,把整个府邸送给他们都可以
“多谢何大人”
两人吃完饭后,就在何昌林的府邸等消息,已经亥时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阿菁,你快去休息吧,你今日本就惊吓过度,还累了一天了,身体会撑不住的”
李菁程摇头,她根本就睡不着,那个官兵被咬了半张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血腥的场面她根本就忘不了,就像莲清为了救她断了一根手指一样,她永远都忘不了
“我睡不着”
云殊知道她肯定是因为白日那些场景吓得睡不着了“那要不要再吃些东西”
“不用,云寂闻,我看着他们一个个互相撕咬,那比襄阳府的流民还要残暴,我就睡不着,我不想看他们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无辜地死了,我想救他们,但我身轻言微,自身难保,若有一日,你封侯拜相了,一定要救他们”她怕她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一句想“救他们”多么大义凛然,可是她现在和当初一样,甚至还没有当初那样的身份
“等我封侯拜相了,你也会是那高处的月亮”他们两人坐在廊下,云殊指着屋檐上方的明月,周围繁星点点围绕着它,让它周围的光芒更加璀璨
一个心中装有天下百姓的人,怎么不是那月亮,月亮只能照亮路,救不了人,她可以
“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是,但它总是夜晚最亮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