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这馄饨好吃!”算了看在他请客的份上吧,只要他不要再说话,就不揭穿他的窘迫吧
“果然是贵人,严老弟,你放心,等我高中了,请你去醉仙楼!”左霁月觉得他这是遇到一辈子的知己了,患难见真情啊
“这就不必了”她不想去,蹭了这一顿就好了吧,她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
这个世上怎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贵人啊,肯定是不想浪费他的银钱才会拒绝的,严老弟,他真的哭死啊,他左霁月这一世有一位知心之交便已足够了
“严老弟!你今夜有无住处,要是没得住,来我这,我可是抢到了房间”贵人如此待自己,他必报之以琼瑶!
这还真的没有,她才刚到京师没多久,没来的及去定住所就被左霁月缠上了
“这,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左霁月的朋友就是最好的!”左霁月一拍桌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
老板被他吓了个激灵,骂骂咧咧道
“这位公子,我这桌子也是要钱的,要是拍坏了,我可没有钱买了!”吃的最便宜,还搞这么大气势,吓唬谁呢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有点像贺新安
“严老弟,告诉你,我娘找的那算命先生说了,我这次进京赶考,必然高中!搞不好还有可能是状元郎”说到这里的时候左霁月悄悄的在李菁程耳朵小声道,这件事情可不能大声宣扬出去,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肯定都得上来巴结自己,只能偷偷告诉严老弟
这小子真的什么都敢想,他娘也是什么都敢听,那个算命的也是什么都敢说
“啊,左大哥,那日后中了状元可不要忘了小弟”她忽然觉得左霁月这人还挺逗,便也悄悄的和他道
“绝对不可能的事,我自诩比别人聪慧,中状元的事还真可能落在我的头上”左霁月也是这么想的
不说这众多学子,想要拔得头筹,就拿江西的学子来说,出了名的会读书,年年殿试前三甲都有江西的,他还真是自信十足,也是好事,这种人活的久
“好,那我就沾点左大哥的福气,和左大哥一起住吧”天知道,她为了省点钱,多么委屈自己,京师的客栈的价格是平时的两倍,算了,以前也不是没和男的一起睡过,况且左霁月就是一个傻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哈哈哈,我这人就是福气多了点,从小到大做什么事就没失败过”左霁月还真的没有吹过牛,凡事他想做的,就没失败过
……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师忽然在散布春闱试题之事,有人说只要花重金相求,便会有幕后的神秘人将试题写成一张纸条秘密地传给他们,一时间京师那些有钱的贵族子弟都前去买题,回到家中,不再看书,而是到处游乐,等着春闱那天到来,一展风采,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试题竟然传来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写满了春闱试题“一叶落而天下秋”
新帝刚登基,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春闱题目泄漏,直接指向今年的出题人徐阁老,冯次辅等出题官,一时间人人自危,皇帝便派大理寺和刑部尚书等人彻查此事,务必在三日内查清
起初这个试题是那些贵族子弟先知道的,将他们抓起来,逼问了一番,也才知道是有人说知晓今年春闱试题,只要花重金就能告诉他们,他们这才听信了馋言,买了试题,可是后来也不知为何,试题全让人知道了,那他们花的钱都白花了
而住在客栈的李菁程和左霁月当然听闻了此事,此时他们住的这间客栈都被包围了,客栈内住着的大多是参加这次春闱的学生,人人都有嫌疑,皆被带回刑部审讯,不过因为都是学子,不是犯人,审讯之时并没有受到严刑逼问,顶多就是吃的差一点,住的差一点
刚好左霁月刚被问完话,回来了,和李菁程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就是让他不要害怕,实话实说就好了,审讯官不会刻意为难他们的
只不过让她意料之外的是主审官竟然是云殊,又见面了,云殊坐在高座上,就像一个王者一般,睥睨众生,却在见到李菁程那一刻,冰冷而又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一直注视着她看,几月没见她了,瘦了许多
“严绝字续之,南京人士……”狱卒开始将她的身世一一说出,方便云殊审问,可是直到狱卒说完了,云殊还没有问出
“大人,有何想问的”李菁程见他一直没说话,便开口提醒道,他身边的狱卒也觉得奇怪,他们大人都是先发制人的,怎么这会审讯累了,走神了?
“无,你不是,下去吧”他连掩饰都不像掩饰,他对她的一份偏爱是无条件信任她
狱卒睁大了双眼
“这…大人…”
云殊一个眼神过去,那个狱卒不敢说话了,他们大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她不是”
李菁程又被带走了,云殊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下一个学子被带上来了,他又是那副冷若冰山的样子
“房子都,潭州人士,家中三代务农,乃家中第三子……”
房子都的心跳随着那狱卒的声音越来越快,他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云殊,此人一进来云殊便注意到他了
“抬起头来!我们大人要问话”狱卒念完后,看房子都还低着头,不由训斥道,寻常人进了大理寺自然害怕,但是大人问话,便是由不得他
房子都这才慢慢抬起头来,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
“可知道今日京师的传闻,春闱试题泄漏一事”云殊的声音从高座上传来
“不知不知,大人”房子都连忙道
“不知?”这件事整个京师都传遍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参加考试的学子,竟然不知
“一叶落而天下秋,连三岁孩童都会说,你不知?”
“大人…小生刚才太紧张了忘记了,小生听起过”房子都又改口
“和本官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云殊漫不经心道
房子都吞吞吐吐,憋了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
“嗯?你一个举人竟连半分见解也无?”云殊沉声道,说起见解,那个叫左霁月的倒是不错
房子都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举人之名是动了点手脚得来的
“大人,小生也是一时紧张所故此语塞”
“哦?读书人且能考中举人想来四书五经也是熟读,便说说《中庸》内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是何意思”
房子都压根就没听过这句话,哪里说的出来意思,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
“上天…的命…说的…是性格…”
“连《中庸》第一页上的东西都说不上来,本官倒是不知你是如何考中举人的!”这一声质问,传入房子都的耳里,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大人,小生真的不知道春闱谜题是如何泄露的”房子都吓得口不择言,现在就想摆脱罪名,他哪里知道进了大理寺还要考文学,大理寺和刑部都是些什么人,连这种莽夫五官也会背四书五经
“本官问你了吗?”云殊眼眸冷艳凌厉,孤傲凉薄
“大人…小生冤枉啊”房子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跪下来喊冤
“来人!抓起来!什么时候口中说真话了,再来禀报本官!”云殊不想浪费口舌,这么不禁吓,不禁问,也敢干坏事,什么人选中了他,一转头就把人卖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