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一直观察着自己家姑娘，就觉得吧，今天的姑娘很奇怪。
一会儿咬嘴，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精神恍惚……
这会儿更是在看见她脸突然烫红后，吓的赶紧伸手。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这流放的路可不能生病啊，要是病了药没得，还得走那么远的路……”
秀水避让开她。“没有，我没病。”
“啊……哦……”
突然，林子里面传来茹姨娘夸张的呻吟声。
秀水身体一僵，这个茹姨娘真是放的开啊。前几天天每天和别的押差各种乱搞乱叫，今天更是搭上了姓吴的。
记得姓吴的是把方红梅拎进去的，这会儿方红梅呢？
正思量呢，便看见方红梅用阴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我知道你记恨姨娘夺了你母亲的位置，可那是我们能做主的吗？
爷爷要姨娘侍候老爷，难不成茹姨娘还能反抗不成？
你记恨我们就算了，还不管不顾的把我推给别人，你和我身上都是方家的血，可你却这样对自己的姐妹，方秀水，你真的好毒辣啊……”
方红梅这般气愤的质问，倒是让不少人看向秀水的眼神时，全都充满了鄙夷。
秀水淡然对视着她。
“方红梅，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让你不要有事无事来找我麻烦。
你有记住吗？
每次你找事落不得好，就反过来指责我，难不成我必须 在你找我麻烦的时候，就格外忍让着让你欺凌，那就能体现我们的所谓姐妹情深？
若那样，以前在方家的时候，我忍让了你五年，你人前人后不一样的各种嘲讽，贬损我各种不是。
现在我不忍让了，你觉得你委屈了？是我让你一次次的主动来找我麻烦？还是我让你说别人的坏话。
别把自己搞的这么无辜，我再不会如以前一样犯蠢，只知道一味的忍让你们。”
她这是公然挑明，自己以前受过的委屈不提了，但是往后，再要让她忍让也不能。
不少人还是了解方家的事情，对这位方三姑娘在外面各种言行，彼此又哪会不知道呢。
秀水这么一提，好些女的就想到了以前方红梅在人前各种贬低。
一位蒋家曾经的少奶奶嗤笑。
“是啊，当初我可是亲耳听到，方三姑娘在人前说一半留一说，说什么大小姐惦记亡去的母亲，所以性格变的有些琢磨不定。
还说什么要为姐姐讨一方吃的，姐姐高兴了，她也会少挨打挨骂。也是从那时候起，方家大姑娘脾气乖戾的名声就传了开来……”
另外一位李家小姐也接话。
“是呢，有一次我头一天和方三姑娘在寺院上香，亲眼瞧着她摔倒摩擦了胳膊。
第二天赴宴的时候，方三姑娘手上的伤被人提起，她就一脸委屈的说什么是大姐打的，但她不怪她怨她，谁叫大姐太可怜，只一味沉浸在思念母亲的过往中。
府里的人都会忍让等等。我当时还在纳闷，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怎么就成了大姑娘打的了。”
……
有一二个人说话，别的就有更多的事情被人惦记。
然后，就又有人提出，当年茹姨娘在外面交际，也是话里话外大姑娘脾性暴戾。
各种乖张什么的，如今想来，这妥妥的就是欺负了人还有意在外抹黑，并让自己立在受人基准，还坚强隐忍的形象……
“呸，这些个女人们真是消停，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作，我看就是没饿的好。”
“都别说了，人家有一个好母亲，好姨娘。”
随着话落，秀水就瞧见那茹姨娘，正姿势奇怪的走出来。
看她脸上身上，还有嘴巴都红肿的样子，啧，这战况啊。
就是可怜自己老爹，居然和这样的女人同一张榻睡过。
悄悄看向老爹，面上虽然平和，但……他微攥的拳头，还是能看出心里不好受。
想想也是，再怎么着也算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就算不在意她，可此时这人这般作贱他……
烦躁，秀水除了恨却也无能为力。
“要是有药能解决掉这些人就好了，或者，让这些人受点罪也好啊。”
药。
看着不远处的一株药，秀水的眼睛亮了。
这一株药只是入眼，她居然就能想到它若是处理不当，也会毒人的事实。
那茹姨娘仗着的不就是一张好脸和好身体吗，若她的身体坏了，或者是脸不好了，她还能有本钱和别的男人交易？
“姑娘，你看茹姨娘出来半天了，三姑娘居然也不凑过去？”
秀水的思绪被打断，也跟着留意起方红梅和茹姨娘的相处。
令她意外的是，就算茹姨娘舍身救女，但方红梅似乎也不贴近她。
相反的，她还刻意往李家那帮年轻人群里凑。
早前茹姨娘没有卖身换粮的时候，她们母女还会一起吃饭。
但是现在，方红梅居然都不往茹姨娘跟前凑。
有好几次，明显是茹姨娘要跟她一起，还被方红梅找个由头离开，或者是一脸嫌弃……
秀水再看了一眼，确定了，在茹姨娘和方红梅说话的时候，她真的在嫌弃。
“方红梅，所有人都有资格嫌弃你娘，可你，还真不应该嫌弃她。”
“我不吃，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这种卖肉的馒头。”
茹姨娘没想到自己塞给女儿的馒头，居然被她拒绝了。
她甩手就给了对方一耳光。
“你居然看不起我！”
方红梅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是，我看不起人，从那天我被姓吴的拉进去后，我就看不起你了。你可知道，每次看见你，我就会想到你跪在那人的地上，一脸谄媚的去舔那个矮小挫的脚趾……”
“啪啪……”
茹姨娘又是两巴掌煽过去。
这一动静，引得好多才停下来的人都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好，好，好的很，方红梅你居然嫌弃我……”
笑着打着，秀水看见，茹姨娘脸上全是泪。而方红梅，由最初的嫌弃，倔强，变成了现在的惊恐，害怕。
“不要打，不要打了，你这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