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妞笑的一脸灿烂,灵闪灵闪的大眼睛透着狡黠。
以为教导成功的秀水笑容慢慢凝滞:带小孩心好累。
好在,黑妹又补充一句。
“我是说这种邪邪的坏,嘿嘿,做人嘛,我还是要做到大差不差的那种。不然别人会指责奶,说她没把我们教好呢。”
老太太:我谢谢你呢。
莫名觉得还是小黑妹可爱咋回事。
哪怕,前一刻能把自己气死,后一瞬又能把自己感动死。
唉,早晚得死在这丫头手里。
没再偷听,老太太放心的去切肉了。
秀水捅咕捅咕妹儿小胳膊。
“所以,你现在觉得咱奶罚你是错的不?”
小黑妞噘嘴,最后叹了口气。
“算了,谁叫我奶老了呢,都说了做人要讲品德,我可是一个好品德的孩子。
所以……我暂时原谅她了。
哪怕她是为了我好,可这么不由分说就罚人,还是让我不开心,心里记她一笔。”
这傲骄样儿,秀水又忍不住打击了。
“放心,你可以不原谅奶,就是奶心里最爱的心肝宝贝儿要换人了。”
黑妹傲骄的表情崩裂了,那一抹慌张,看的秀水真想哈哈哈,欺负小孩就这么有成就感呢。
凌晨万籁俱静的时候,只剩下温家人还在勤勤恳恳做肉干。
没办法,就她们家得到的猎物最多。
这还不包括活着的一头野牛,两匹马。
被叫去睡觉的几个汉子,临睡前还嚼着笑,想着赶明儿得学会驯马,还得做简易版车厢。
老太太切完最后一块肉,累的坐在一边也不想动了。
哪怕力气大,但也架不住上了岁数啊。
才坐下,就有两只小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抬头看见小黑妹认真替自己捏肩,她笑的把人搂到怀里。
“奶的心肝啊,你也累了吧,不用给奶捏,赶紧睡觉去。”
“奶,我不管,刚才人家给你捏了,所以我还是你最爱的小心肝是不是?”
小姑娘扒着她衣服怯怯看她,把老太太稀罕的哟。
脸用力蹭她脸,小姑娘嫩嫩的皮肤,把她的累都蹭散了。
“哈哈……是,是是,你永远是奶最爱的小心肝,谁也比不过的那一种。”
温小姑打着哈欠赌气:“昨天还有人说我是她最爱的小棉袄。”
“对啊,你是棉袄,黑妹是心肝,不冲突嘛。”
“奶,你还说我是你最爱的宝贝。”秀水不服气。
长同也抗议:“还有我,你说长同是你最爱的小孙子。”
长轩也加入抗争:“奶你也说我是你喜欢的孙子……”
经众人这一指证,秀水痛心疾首的指责老太太。
“奶,我以为自己养十条鱼是高手。最后发现你早就养了一大汪洋的鱼。而我们还全是你养的鱼。”
老太太得意一挑眉。
“我哪有错了?我对你们每一个都是最爱啊。
最爱的小心肝,小棉袄,小孙女……
小孙子,大孙子,孙子,大儿子,儿子,大媳妇,小媳妇……
我有一个称谓是重复的吗?哪个不是最爱?”
老太太的灵魂几连问,听的大家面面相觑。
对哦,老太太虽然搂着一个说最爱,抱着一个是最爱,可人家的最爱后面称谓不一样。
不是最爱大孙子,就最爱小心肝,要么就是最爱小孙子,乖孙子……
老太太这种养鱼人,精的你挑不出错儿。
看众人被自己怼哑巴了,老太太得意叉腰:“小样的,我给你们每个人都编了最爱。
啧,反正,咱们一大家子,谁都是我的最爱就是了。不服?不要?那就不最爱了呗。”
众人集体摇头:算了算了,甭管是心肝宝贝还是大小孙子,反正在老太太嘴里是最爱就成!
众人闹腾了一番,便各自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然而,似乎是才躺下,远处放哨的人就一声呐喊。
“敌袭!敌袭!”
温秀水一咕噜跳起来,并发挥出前世飞毛腿速度,飞速跑到前面。
只一眼,她心直往下沉。
好多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举着石头,棍子往前冲来。
为首的一群汉子,更是拎着锄头,砍刀之类的凶悍冲来。
他们身后,则大多数是凶悍的老头老太太。
这一帮人盯着她们时,无一例外,全都散发着凶狠又贪婪的光芒。
完了,肉香味儿还是吸引了打劫人前来。
早前还以为这人点儿都没人来,应该是平安无事了。
没想到人家是潜伏在暗处,只等他们睡着后再动手。
好在,在之前几天训练时,她有提过,每次晚上夜宿时,都要挖几个坑,里面放上一些容易响动的东西、或尖刺之类。
更是在露宿的四周也放上一些响壳叶。
看来,是那些响动惊了值守的人,不然等到这些人冲过来,那他们这帮人的死伤……
这些念头不远是瞬息间,眼瞅着这帮人要冲过来,而村里人却吓的胆怯的想往后退缩。
秀水那个急啊。这时候要是退缩了,就会被人家一鼓作气冲杀过来。
她趁着四周的人都关注着前面打劫的人,赶紧从空间里把挠钩换出二十把。
加上之前的十把,一并抱在手里。
“大家不要怕,这一帮人比我们还不如。我给大家伙武器,咱们齐心协力,肯定能打退他们。”
说话间,她就把挠钩派发给身边的体壮之人。
有人见机的快,赶紧上前接过一些也分发了下去。
几乎在握住抓钩的时候,就有人冲了过来。
“敢抢我们饿死我家小,我弄死你们。”
扎出这枪的正是温老二,这个向来不受宠的汉子,明明吓的全身颤抖,但这一刻,想到身后的妻儿老母,几乎是用悲壮的心态冲了上去。
然后,左一钩,唰的钩的那人一大道血道子。
右一钩……那人捂住脸惊恐尖叫。
就这一招,便吓的那帮人嘎然止步。
本来凶悍的一群流匪,此时看温老二全是畏惧。
“不要怕,他们有肉有粮,还有钱,只要抢了他们我们就能活下去。
拼得一身剐,婆娘娃儿有活命……”
有人尖着嗓子在后面吼,然后,本来胆怯的流匪们,再次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杀,杀了这帮人我们老婆孩子有吃的了。”
“挡,挡住了咱们的家人就没事。”
温老二也红着眼睛嘶吼。
本来害怕的村民,因着他首刺成功,这会儿到是不似刚才刀都拿不起来。
一个个没再后退,而是抖擞着往前站。
“敢……敢抢老子……过来……捅……捅死你哦……”
秀水赶紧提醒。
“按照我们早前排练的,几个人一组,迅速组成队伍保护彼此并出击。”
这几天李氏只教了大家遇到情况怎么处理,出击只教了三招。
有的人记住了,有的甚至还记不住。
但这个时候了,甭管记没记住,反正要挡住抢他们的这帮人就是了。
好在,短暂一交手,村民们发现他们组成方阵出击,彼此保护又可以偷空袭击,大家还真受不了伤。
且,还能砍杀对方。
就这一交锋,慌乱的心瞬间平息下来。仅存一个念头:打死这些狗娘养的!龟儿子!敢抢老子的粮,杀了你们。
砍出了第一刀,再举起刀时,就容易了许多。所有人都想着多砍对方一下,就能维护好我妻儿。
李氏也在这时候带着村民集体出动。
“各位不要害怕,我们来了。”
她指着自己训练过的那些人,迅速两两一组快速出击。
有序的出击,很快就把对方那帮散匪打击的溃不成军。
有人终于丢下棍子轰的跑了。
有一个跑,另外的就跟着胆怯。
于是乎,本来气势汹汹的流匪们,这一瞬间吓得全扭身逃跑。
李氏没心软,趁乱又打倒了俩人,一番审问后,才知道这是由几个流匪闻到肉香后,又观察到他们有不少行李。
回去后便鼓动一些胆小又没粮的,一起前来抢劫。
众人听完后是又气愤,又说不出的难受。
说来说去,都是穷闹的。
“大家都是才开始逃荒,你们怎么就没粮了?”
老钱黑着脸问。
那人抹着泪。
“我们是疯子村和驼子村的人,咱那几个村都是穷苦人居多。
连着三年没好收成,逃荒前其实就没粮了呢……”
得,如果是那两个村子完全说的过去。
因为那几个村就是出了名的贫苦村。
“那蛊惑你们抢劫的流匪叫什么名字?死了没有?”
此时,大家把打伤打死了的人拉到一堆,让这几个人辨认。
“蛊惑我们来的人,是咱村的大癞子,还有隔壁村的罗狗蛋。
这俩人以前在外面做生意,但有人说,他们可能是在外面当打劫的。”
老钱听的和老李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这里面没有他们俩个。狗娘养的,蛊惑我们这帮人打劫,他们却跑的比谁都快。”
这个时候,不光是这被抓的几个人知道被人利用了。
村民们也晓得了,这就是一帮二傻子,给人当枪使了,成功可能东西还得归人家。
不成功,人跑的比谁都快。
老钱则在这时候长叹一声。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现在逃荒路上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还是说说我的推测吧,咱们以后恐怕得警醒点了。
若我猜测不错,就他们说的那俩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个打劫团伙。
以前他们十来个人组成团,查到人少的商人就下手。
我和老李,还有另外几个不是抱团行商,恐怕也被他们打劫好多回了。
今天听起来只有两人蛊惑,但我怀疑,他们现在不盯行商人,而是盯上了逃荒的。
一旦被他们打劫成功,就不光是抢东西,还会抢人?”
那几个人听的惊呼出声。“是,他们俩在鼓动我们的时候,也交待过,说年轻女人和孩子不要打杀了。
还说那些都是可以换钱的存在,就因为他许诺每家至少能有上百斤粮食,一两银子,所以我们……”
这一帮人可能一辈子都没看见过一两银子,为了一两银子和吃饱饭,当然就是选择打劫。
老钱,老李,老村长,温老太太,还有几位族老叔公们,这会儿把人审完了,却看着现场堆砌的尸首沉默。
这些人,也跟他们一样,只是为了生计逃荒而已。
但为了一已私念,他们打劫不成,就成了摆在地上的尸体。
李氏看这帮人心有戚戚的样子冷笑。
“同情他们了?今天我们没挡住,摆在这儿的就是咱们。我们为什么没马上烧毁,是为了警醒所有人,告诉你们不团结就会跟他们一样。
不听带头人的,没脑子的也会跟他们一样。村长,我提议让所有人都过来盯着烧尸体。
算是一种变相的提醒和警告吧。”
“好,我赞同,把全村所有人都叫过来,一起看着烧尸体,就算孩子也一样。
现在逃荒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容不得我们有一丁点马虎和出错。哪怕是孩子,也必须在这种环境中快速成长。”
饥荒年没有童年,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年!
李氏看村长这么配合,繃紧的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她满意的扫一眼还拎着松,看着挠钩的那群汉子们。
“今天这一场实战,也证明了我们早前的团战训练是有效的。
经过刚才的统计,我方只有五个人受到了轻伤,摔伤,还有就是脱力。
所以往后,咱们想要生存下去,不被人灭了,就得抱成团,训练不能断。”
老钱老李率先点头。“对对,这会儿同情他们,我们要是没防住,人家就是喝我们的血,卖我们的妻儿了。”
“这帮狗娘养的,我们才不同情呢。把他们烧了吧。”
一帮人收起廉价的同情心,硬起心开始烧尸。
所有村民包括孩子,全站在一起围观。
孩子们很沉默,别看他们小,其实他们比谁都懂看人脸色。
这会儿察觉到大人凝重的气氛,个个都乖的不得了。
随着点火,一群难民劫匪被点燃,现场不少人露出惊恐的神色。
可更多的,则是坚定,因为摆在面前的事实告诉他们:逃荒路上稍有不对,那就跟地上这些烧毁的尸体一个下场!
烧完后,看着那几个簌簌发抖的俘虏,老村长为难了。
“李氏,老钱老李,这帮人咱们怎么处置?是一刀砍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