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抵达乌江边的是红一军团红三师。
利用敌军对渡口附近疏于戒备的弱点,连长鲁青生带着七名水性好的战士准备试渡。
为了最小程度引起敌军的注意,他们打算直接游过去。
每人穿了件充气救生衣,腰上绑了根绳子,就直接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可没过多久,敌军还是发现了他们,一时间猛烈的炮火射了过来。
不幸的是,牵在红军们身上的绳子被炮火炸断,几人瞬间就被江水往下游冲去。
但因为几人水性较好,所以最后游了回来。
鲁青生看着陆续上岸的人,心里松了口气,“是不是只有李阳没上岸了?”
何西看了眼自己旁边的人,“嗯,只有李阳没回来了。”
“我们等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鲁青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着急,半个小时后,他们还是没能等到李阳的回来。
“走吧,李阳同志壮烈牺牲了。”鲁青生嗓音低沉,叹了口气。
“不会的,连长我们再等等李阳好不好?”何西一边说着,一边把江面看了又看。
期待着下一秒李阳就会从江里面冒个头出来。
“这么久了,李阳同志几乎不可能……”最后的话,鲁青生也没能说出来。
“他肯定能回来的。”何西摇摇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水性比我好多了,我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回不来。”
他会游水还是李阳教的。
两个人小时候每回从村里的小溪玩儿完水回家,总会被大人臭骂一顿,但两人却总是很开心。
(ps:大家可千万别去野外游泳啊,安全最重要!)
想到那一幕幕生动的画面,何西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李阳回不来的这个结果。
伤心归伤心,但也没办法,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做。
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后,何西站了起来,“连长,我们走吧。”
好兄弟没成功渡过去的江,他要替他过去,然后亲手帮他报仇。
第一次失败后,晚上红三师紧急展开了第二次偷渡,这回他们用上了姜南送来的救生艇。
在湍急的江水和激烈的炮火中,三辆救生艇载着十几人成功抵达对岸。
上岸后,鲁青生带着大家在寒风刺骨的石崖下潜伏了一整晚。
……
“朱师长,你看清了吗,他们过来了吗?”趴在地上拿着望远镜的侦察兵吕三问。
朱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望远镜是在你手上还是在我手上?”
“在我手上。”
朱修:“那你问我?你瞎啊!”
“天太黑了,用了这个跟没用似的,只听得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轰隆隆的响。”
朱修不相信,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朝江面看了一眼,确实一片漆黑。
“朱师长,我说的对噻,啥子都看不到。”
“对个屁对,明明看的清清楚楚,现在江面上就一个人也没有。”
朱修的话听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他眼睛真的出问题了,于是拿回望远镜后又反复看了好几次。
结果都是一片漆黑。
难道说朱师长的眼睛要特殊些,能自己发光?
想到这便侧过头看了眼朱修,也没像小猫小狗那样发光啊……
“怎么?没见过我啊?”朱修说,“你的任务是盯着江对岸,不是盯着我!”
“知道了朱师长。”吕三好不容易安分了一会,又问。
“朱师长,你说刚刚轰隆隆那个东西是什么啊,我看着好像有点像船。”
朱修也觉得奇怪,那玩意不仅声音大,子弹射在上面还有金属声。
红军不是一向用的都是最差的装备吗,怎么会有金属打造的船呢?
难道说是他们自己捡的废铁连夜打的?
那性能肯定不好,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的弹药打的千疮百孔,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船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没见过船啊?说了让你随时观察对岸的情况,你再说废话我把你直接扔江里。”
吕三这回把嘴闭的紧紧的,直到天亮都没敢吭一声。
他可不会游泳,被扔水里只有死路一条。
……
一月二日上午,按照军委迅速渡江的要求,红一军团在江面上架起浮桥,一个个救生艇也在江面上快速移动。
在炮火的掩护下,奋勇渡江。
这时,朱修才看清原本他以为是废铁打造而成的船真正的模样,打造的如此精美就不说了,速度还快到飞起。
就是湍急的江水也没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没等他感叹结束,早就潜伏在石壁之下的鲁青生带着人直接冲进了他们的战壕。
没多久,就压制住了敌军前方的火力,给大部队渡江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与此同时,其他渡口也在突击队的火力掩护下开始用救生艇和浮桥渡江。
在红军成功占领江界河渡口和回龙场渡口后,守在其他渡口的敌军听闻这一消息后失去信心,不战而逃。
一月六日,中央红军全部渡过乌江。
——
诊所里,一昏睡的战士正躺在病床上,腿部包裹着纱布。
姜南正站在病床前,“他怎么样啊?”
九十九摇摇头,“没什么事,就呛了点水,腿部中了一颗子弹,不过都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姜南咽了咽口水,“这叫没什么事?”
“确实没什么事啊,我已经帮他处理完了。”
差点被淹死,还中了一枪,九十九重新定义什么叫没什么事。
姜南竖了个大拇指,“谢谢医术高超的九十九同志。”
这个同志是她在乌江下游捡到的,当时等最后一个红军队伍经过剑河县后,姜南就把超市移动到了乌江下游。
想着看能不能像上次在湘江一样,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
没想到才刚从超市出来,就被她捡到一个小战士。
根据资料记载,这个小同志估计是第一波试渡乌江的人,她记得那支试渡的队伍里,就只有一人没成功回去。
难道就是他?
晚上,李阳醒过来,望着白花花的房顶和刺眼的灯光,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难道这是天堂的衣服?”
说着他想下床看看天堂长什么样,一股刺痛从腿部的伤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