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们,衣服来啦!”阳阳个子小,力气也不大,一次最多拿两件军大衣。
一群人停下了口头的讨论。
阳阳费力走到红军叔叔面前后,犹豫着把衣服先给谁。
看他犹豫不决的眼神,宋瑞蹲了下来,“小朋友,我们是不能拿你的东西的哦,放回去吧。”
说来也奇怪的很,一进这个屋子好像是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暖空气瞬间就包裹住全身。
这么一会,身上的凉意已经消失了,比刚从水里上来那会好多了。
“没事,姐姐不会介意的,姐姐说要帮助红军叔叔们!”阳阳坚持举着双手,要把干净的衣服递给他们。“阳阳快坚持不住了,叔叔你快接着!”
宋瑞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到身后的凳子上,“你姐姐为什么要帮红军叔叔啊?”
“因为我姐姐是好人,红军叔叔也是好人,好人帮助好人打跑坏蛋!”
宋瑞摸了摸阳阳的脸后站了起来,而阳阳又往后面跑去拖了两件军大衣出来。
“叔叔,接着!”
“好了,叔叔们不要了,你歇着吧。”
阳阳摇摇头,对着宋瑞说,“叔叔我这样太慢了,要不你陪我进去帮我拿吧。”
宋瑞看了一眼周围货架摆放的东西,有好多东西和那天姜南送到他们队里的一模一样。
而更多的都是他没见过的。
所以一个女孩子,还带着一个小孩,究竟是怎样在这种战乱的年代安然无恙的活着的?
而且还有这么多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宋瑞被阳阳牵着走进了仓库。
一进仓库,宋瑞才是真的被惊讶到了,这里比前厅要大很多,所有的物资都被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外面货架上的东西跟里面相比,简直是冰山一角。
阳阳把宋瑞带到叠好的军大衣面前,“叔叔,你帮外面的叔叔们一人拿一件出去吧。”
说完,阳阳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了。
“哎?小孩?”
看着跑出门的阳阳,宋瑞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姐姐怎么教的,这么随便就把陌生人独自扔在自家仓库里,也不怕给她搬空了。”
宋瑞最后什么也没拿,看了一圈也跟了出去。
出去后,一股香味顺着空气飘进了他的鼻腔,外面的人在阳阳的招待下,已经吃起了泡面。
一开始他们还是拒绝的,但阳阳这个鬼机灵说如果他们不吃,待会也只有倒掉。
他们哪舍得这么香的面条被倒掉啊,于是只好端起碗嗦了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忘了纪律了吗?”
这群人,刚刚还在怀疑人家姐姐是奸细,现在就捧着人家弟弟送来的面大口吸溜。
宋瑞话音刚落,阳阳就举着一桶泡椒牛肉面到他的面前,垫着脚,“叔叔,吃面!”
声音甜甜的,奶呼呼的。
宋瑞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面,红油浮在上面,肉眼可见的还有好几块牛肉。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叔叔,你快接着啊,好烫啊~斯哈!”
宋瑞这才伸手接住方便面,但只是捧在手里,没吃。
阳阳歪着脑袋,“叔叔,你怎么没拿衣服出来啊,而且你为什么不吃我的面条,是不喜欢阳阳吗?”
“没有,是红军叔叔们有纪律,所以不能拿你们的东西。”
阳阳指着身旁还在吃面的人,“可那几个叔叔也吃了啊,你就是不喜欢阳阳……”
说完开始扯着嗓子大哭。
“乖乖,别哭了,叔叔不是不喜欢你。”
“就是……哇……”
宋瑞只好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条,“叔叔吃了,你看,叔叔没有讨厌你。”
这要是等人家大人回来,发现自己小孩被弄哭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阳阳看他吃了面,哭声瞬间停住。
只要宋瑞细心一点,就可以发现小孩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光打雷不下雨。
……
在阳阳一人给他们送了一瓶牛奶后,姜南回来了。
她又带回来了五个人。
阳阳看到她回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牛奶跑过去抱着姜南的腿,“姐姐,阳阳给红军叔叔们做了面,还送了牛奶!”
姜南用快冻僵的手拍了拍阳阳的头顶,“阳阳乖,快去给这几个叔叔也准备几碗泡面。”
“好!”
阳阳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宋瑞看见姜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在别人家做贼被抓的心虚感。
把手里的牛奶放下,站起身,“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们,你放心,我们吃的用的东西都会付给你钱的。”
姜南摆摆手,“没事,也不值几个钱,你们没吃饱可以继续吃。”
“那怎么行,我们是一定要给你的。”
姜南知道他们的纪律,所以也懒得继续跟他周旋,点点头,“实在要给的话就拿你们身上的东西交换吧,什么都行。”
“可是我们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说了,什么都行,只要是你的。”姜南一边说着一边把屋内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宋瑞全身上下搜寻了一番,最后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将脚踝上从出生起就带着的红绳取了下来,上面还有一个玉坠子。
好像也就这个值点钱了。
“你看这个行吗?”
姜南是看着他从脚踝处取下来的,这种东西应该对他来说应该很有意义吧,“可以是可以,你舍得吗?”
“嗯。”宋瑞把东西快速放到姜南面前,仿佛再迟一秒他就要后悔一样,“我知道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上品,不过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姜南收下坠子,点点头,“不会嫌弃的。”
将坠子交给呆呆后,姜南又让呆呆把九十九叫了回来。
他们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还被冷水泡了这么久,不及时治疗容易酿成大病。
在等九十九过来的时间,姜南搬了个凳子坐在宋瑞对面。
“同志,我想问问你,你们队里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人?”
“奇怪?你说哪种奇怪?”
“就是有点像奸细的那种!?”姜南贴近,用仅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宋瑞恍然大悟,如果姜南不是敌方的人,那么这次的事只有另一种可能。
是一种比前者更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队伍内部有敌方的人,而他们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