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蔚白难得地怔了怔,一眨不眨看着怀里的舟泽,随后低声道:“不要勉强。”
“不勉强!”
舟泽当机立断回答。
如果迟早都要的话,那何不现在。
舟泽此刻很自然地窝在蔚白怀里,一双大眼睛圆圆的,宛如一只猫咪。
尽管舟泽心底很清楚蔚白是蛇类兽人,也大抵能想象到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 但涉世未深的他到底还是不将这些太放在心上。
毕竟他可是神仙,不怕困难。
而蔚白看见舟泽笃定坚决的眼神后,抿了抿唇,也不知在思量什么,两秒后才轻轻点头。
“那,你可以随时叫停。”
蔚白说这句话时的嗓音已然带上了几分喑哑。
舟泽不禁脸颊一热,羞赧地点点下巴。
然后便被蔚白温柔又不失强势地吻住。
清冷黑暗里,蔚白的体温也较常人低冷,可对于此刻的舟泽而言,却是极为受用。
舟泽因为紧张,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热,蔚白带来的这一丝丝冰冷,反而给予了他所需的清凉。
蔚白吻着吻着他,渐渐翻身来到了上方,压住了体格纤细的舟泽。
坚硬如黑铁般的蛇鳞,在蔚白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慢慢浮现。
蔚白一手抱着舟泽的腰,一手撑在床面上,舟泽不经意间一扫,便看见了那冷硬的墨鳞。
舟泽浑身一顿,心脏莫名被那漆黑鳞片给击中,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便被蔚白侵略性极强的吻重新占据了所有心神。
“唔……”
不知蔚白做了什么,舟泽从喉咙里倏忽漏出低低颤颤的一声,而后猫耳朵与猫尾巴一齐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毛茸茸的雪白猫耳朵可爱得让人想要轻轻咬上一口,而蓬松灵巧、不停摆动的猫尾巴亦如羽毛尖一样勾得人心痒痒。
蔚白一抬眸看见这一幕,本就暗下来的眸光霎时更为晦暗难掩,眸子之中漆黑的暗流涌动。
这汹涌翻腾的欲望催化了体内的兽性本能。
蔚白的瞳眸,渐渐由深邃墨黑的人类眼睛,转变为天生透着冷血无情的灿金兽瞳。
蛇类本就是冷血动物。
被这样一双充满威慑与力量的兽瞳牢牢盯着,会让人有种如坠牢笼、不得逃脱的错觉。
可舟泽没有。
因为拥有这双漠然眼睛的主人,正极致温柔、满怀爱意地对待他。
轻轻搂抱着他,吻过他的额头、眉心、唇角……每一个动作都唯恐让他不舒服,舟泽简直要被这个反差给迷晕。
他忍不住深呼吸几下,稍稍稳住一些情绪,好让自己不至于迷失在蔚白的温柔里。
可没有用。
舟泽才稍微恢复些理智,蔚白便径直倾身轻咬了一口他的猫耳朵尖。
舟泽:“!!!”
猫耳朵与猫尾巴如今都是他身上最为敏感的部分。
可蔚白竟然这般直接地触碰。
如果不是蔚白将他紧紧抱着,舟泽怕是直接要炸毛弹跳起来了。
他在蔚白怀里止不住地颤了颤,而后猛然缩起脖子,就差没有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两只猫耳朵。
“别、别咬。”
再咬他真的要炸毛了啊。
蔚白似察觉到舟泽着急的心情,动作放缓,轻轻笑了一笑。
果真没有再继续动舟泽的猫耳朵。
但蔚白再次伸手时,却准确无误地捞住了舟泽的另一“动脉”——猫尾巴。
这让舟泽再度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单薄的脊背微弓,发出了小猫似的呜咽声。
蔚白听着,一双灿金兽眸也愈发变暗。
终于,强悍蛇尾克制不住地异化出来,缠上了舟泽的腰腹,惹得舟泽一下抖了抖。
“蔚、蔚白!”不知为何,舟泽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蔚白闻声顿住,方才的疾风骤雨好似一瞬停歇,重又化为柔和的春风细雨。
“怎么了?你害怕吗?”
蔚白再轻声不过地问。
如此缱绻纵容的态度,让舟泽莫名安下心来,舟泽缓了缓,脸颊微紧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不如今晚……”
蔚白极力隐忍,短短几秒钟之内便收敛了蛇尾,蛇鳞也转眼之间尽数消失。
舟泽明白蔚白的意思。
他也几乎很想顺着蔚白给的台阶,吧嗒吧嗒跑下来。
可是再来一次,他不知道心底的紧张局促与不安会不会越发强烈,万一下次他更畏惧就不好了。
倒不如这一次闭眼一伸头,左右也是一刀,受着便是,受着也便过去了。
习惯就好。
舟泽无限乐观地想着、给自己反复做着心理建设。
然后伸手,纤细失力的手指拉住蔚白的衣角,“不了,我,我们……继续呀。”
黑暗里,蔚白一双还未变回人类眼眸的暗金兽瞳,深深望进舟泽的大眼睛里,想要在其中找寻是否有哪怕一丝一毫不情愿的迹象。
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愿意强迫舟泽,无论如何。
可是令蔚白大感意外与欣喜的是,舟泽干干净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完全看不见一星半点的不甘愿,满是对他的信任与期待的忐忑。
蔚白的心脏一下子便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给充满了。
他这是被全然的接受了吗?
从小被嫌弃、排挤,被鄙夷的,仿佛最底层的垃圾一般的他,真的可以对舟泽做这样逾矩的事情吗?
蔚白用力抿起唇。
他的内心是阴暗的,且有深植于骨子里的自贬。
无论舟泽从前对他做过什么,他如今爱舟泽,那么舟泽在他心里便是洁净无瑕的,不可亵渎的珍宝一般的存在。
所以,自视为泥的蔚白,在如此亲密无间接触他心里纯净的舟泽时,更是会步步谨慎,唯恐对方厌弃自己。
但同时又会忍不住无数次升腾起将少年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舟泽从此再不能离开、再不能看向别人的凶猛冲动。
因此他一直隐忍。
在舟泽能真正接受之前,他可以压抑一切地耐心等待,但现在舟泽毫无犹豫地接受了,蔚白感到,一直潜伏于他心底抑或灵魂最深处的恶兽也快要无法再隐匿了。
他倘若开始占有,那便是完完全全,无任何余地。
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必须是他的,必须只属于他,永远。
蔚白指尖攥进手心,强迫自己维持最后一丝理智,同时咬上舟泽耳垂,低声问——
“你确定继续,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