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蝴蝶效应,这场在原本历史上于天启元年九月十七日在重庆府发起的叛乱,在这个时代足足提前了两个月。
天启元年,七月十七,永宁宣抚司奢崇明及其子奢寅起兵造反。破泸州,杀知州,建国号“大梁”,奢崇明自称梁王。
清晨中的泸州城,遍地烟火,残垣断壁。空气中充满了血的味道,令人有些作呕。每一个街道上都躺着数不清的尸体。
街道两边的民宅以及店铺被粗暴的打开,夷人们放肆的搜寻着一切能找到的财物。
城中的各处角落里不时传来一阵阵求饶声,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持续不断的是城中夷人那近乎于放肆的狞笑,以及女子的惨叫哭声。
泸州城内,已沦为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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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孩儿早就说了,明廷势弱,这些卫所不足为虑。"
泸州城中的知州衙门内,奢崇明之子奢寅正一脸得意的冲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在其怀中还有两名瑟瑟发抖的女子,因为害怕,脸色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奢崇明脸上也升起一抹笑意。
"我儿说得对,为父也没想到这明廷如此不堪。"
"父王,如今儿郎们士气正旺,应一鼓作气拿下临近诸城,直逼成都。"
一脸凶相的奢寅,赤裸着上身,向自己的父亲说道。
"你们几人怎么说?"
此时厅内除了奢崇明父子二人,还有几人,俱为奢崇明的心腹大将。
"王爷,世子所言不错,我大军应即刻出发,趁着明廷没有反应,横扫诸府,拿下成都。"
其中的一个人站出来附和了奢寅,言辞之中好像视攻城掠地如手到擒来一般简单。
"既然如此,吩咐下去,召集儿郎们,三个时辰后,大军出征,拿下富顺。"
奢崇明捋了捋自己脸上的胡须,意气风发的说道。
在起兵之前,他从未想过如此顺利。
自永宁城到这泸州城,他几万大军竟未受到丝毫阻拦,直到兵临城下,泸州城才后知后觉。
更为可笑的是,他并未在城下受到丝毫抵抗,不过是一阵冲杀,便成功登上了城头,打开了这泸州城的大门。
只不过听到奢崇明的话后,奢寅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父王,如今儿郎们正在兴头上,仓促起军怕是不太好。不若让大军休整一天,以逸待劳。"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后,奢崇明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他自然知晓自己麾下的儿郎们是何等脾性,此刻怕是都待在婆娘的肚皮上耕耘,恐怕此刻就是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也使唤不动他们。
"好,既然如此,我大军就休整一日,明日再杀往富顺。"
"是,大王。"
听到奢崇明的话后,几人俱都起身退下,他们也要自己找乐子潇洒去了。
见得众人全都退去,奢崇明转身,大步向着原本属于那知州的厢房走去,那里是他昨晚最大的收获。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床榻上的美貌妇人双手抱在一起,不住的颤抖着,紧紧的盯着门口。
奢崇明进门之后,瞧得妇人的模样,心中更觉兴奋。
快走了两步,坐在了床榻之上,一把将其拉入了自己的怀中,双手伸入妇人有些不整的衣衫中,不住的作祟。
那美貌妇人的眼中不时流下泪水,但却始终紧咬银牙,不敢发出声音。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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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崇明搂着两名心腹新进献上来的美貌妇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泸州城头上,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听说是以前城中大户的女儿。
城下,是阵列颇为混乱的军队。
每个人都身着不同形状,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衣服,也不管合不合适,径自就往身上套,端的是可笑至极。
"寅儿,此行一去,务必要拿下富顺,不要乱了我大军的士气。"
奢崇明站在城头上看着不断集结的大军,朝着站在一旁的奢寅说道。
"父王放心。如今儿郎们得了犒赏,士气比之前更旺,定能无往而不胜。"
奢寅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颇为随意的朝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奢崇明清楚人在欲望的刺激下,会爆发出想象不到的力量。族中的这些儿郎们得了刺激,必会比之前更加拼命。
但是这种拼命是建立在一种前提条件下的,那就是无往不胜。
一旦遭受挫折,这支没有经历过任何军事训练,单凭个人勇武的军队会瞬间瓦解。
"既如此,为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为父等着你的好消息。"
奢崇明伸出手,在奢寅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中为其整理了一下衣衫。
"父王放心,孩儿必定无往不胜。孩儿也等着父王长驱直入,直抵成都。"
奢寅冲着奢崇明行了一礼,便下了城头。
分兵两路,一路突袭成都,一路顺势而下,兵锋直指富顺。
这就是奢崇明与自己儿子不知推演了多少遍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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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距离泸州城不远的叙州府的府衙内一片寂静。
佥都御史朱燮元脸色难看,泸州城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奢崇明父子终究还是反了。
"大人,为今之计,我等应当如何?"
叙州府知府一脸惊慌的看向朱燮元。
前些日子,朱燮元在成都接管了四川军务后,便带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几千军队一头扎进了他叙州府。
"秦将军,终究还是发生了。"
朱燮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的向着大厅中的一位武将说道。
此人正是率领白杆军返川的秦邦屏。
"大人,为今之计应即刻报与成都与朝廷知晓。"秦邦屏面色平稳的说道。
"这是自然。"朱燮元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叙州知府。
叙州知府明白朱燮元的意思,自去撰写战报。
"秦将军,依你之见,叙州府该当如何?"
朱燮元叹了口气,扭头问向一旁的秦邦屏。
若是以往,他倒是不用与秦邦屏这般客气,事事商量。可如今叙州府附近,只有秦邦屏率领的这一支白杆军,自然也要听取一下秦邦屏的意见,更何况秦邦屏可是奉了皇爷的命。
"朱大人,依末将愚见,应即刻遣人将周边诸县百姓,尽数接入叙州城内。同时诏令诸卫所来援,将叛军挡死在这叙州城下。"
"那...成都怎么办?"朱燮元问出了最令他头疼的问题,也是无法逃避的一个问题。成都府到底救不救?那里不仅是四川的核心,更是蜀王府的驻地。万一蜀王有了什么闪失...
"朱大人可诏令离成都府最近的卫所驰援成都,成都墙高粮足,些许叛军短时间内打不下来。"
这就是不救了。
听到此话,朱燮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愈发的肿胀起来。思虑片刻,还是做出了决定。
"就依秦将军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