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上山之前,两位护法劝说她不要上去,担心尊主会怪罪她们,但帝女并不理会,冷冽地命令他们让开。她的气势阴冷而低沉,眼神凌厉,甚至甩袖将两位护法挥开。灵鹄和苍鸟只能无奈地放她入山。
封腾赶到山顶时,看到谢清旋闭目盘膝坐着,周身散发着可怕的魔气,似乎她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封腾注意到地上的玉盒空了,她身侧的宝物,据说能够维持她清醒的法宝,已经从清透的白玉变成了血红色。封腾意识到发作的时间比预期提前了。
这个阶段只是整个过程的第一阶段,谢清旋还没有显示出异常。封腾静静地在旁等待,时间过得非常缓慢,仿佛无限延长。他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他也坐了下来,回忆许多年前可能会有一丝希望的咒文,默默地对着谢清旋念诵。
谢清旋身上的魔气相比于魔界中的魔气更加令人感到寒意。封腾以帝女的身份坐在她身旁,一边默念咒文,帮助她度过更好的痛苦,一边抵抗着刺骨的痛楚。封腾的额头渐渐渗出薄汗,但他的脸色仍然冰冷,唇角微动,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直到灵力持续流失,封腾计算着接下来的时间,意识到自己需要保留力量,他不得不放下手,紧绷的脸肌望着谢清旋。片刻后,谢清旋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变得血红,气势爆发,当她看到附近有人时,立刻展现出恐怖的杀意,直接伸手向封腾袭击。
此时的谢清旋不需要施展繁复的法术,她的一举一动都源于本能,但她的力量和行动速度已经超越了常人,即使是魔祖境界的人在场,也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掠过。封腾早有准备,但他预测到了她的行动轨迹,却无法像他所计划的那样完全躲开,他稍微慢了一步,勉强避开了致命部位,却被重击击飞,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封腾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色。此刻,无数声音在谢清旋的脑海中回荡,她的眼神空洞,口中不断重复着:“杀了她…杀了她!”封腾的脸色变了,抬眼看向他此刻的模样,眼中洋溢着不安的情绪,然后慢慢地,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厌恶自己。
黑影接近他时,他及时翻身避开,但仍被魔气劈开一个深深的裂口,封腾面色不变,默念着咒文,双手不断变幻。几道淡蓝色的光影迅速汇聚成一座牢笼,将谢清旋困在原地。
封腾注意到在笼子里被困的人,她似乎毫无思考能力,就像被魔心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魔心操纵她对他发动攻击,激起了人们内心最深的怨念和恨意,迫使她采取致命手段,狠狠杀戮。
封腾看到真将她囚禁在笼子中,稍微愕然了一下,直到他才意识到她的身体已经被谢清旋取代,她似乎真的做到了。这一幕让他感到有些微妙的好笑。
然而,轻松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在笼中的人皱起了眉头,手中凝聚着黑暗的魔力。
封腾看到这个情景,赶在她出手之前,首先解开了牢笼。眼看几道蓝色光影瞬间变成锋利的利刃,闪烁着寒光,嗖地向她袭来。
顿时,山顶上卷起滚滚烟尘。
在下方,魔风听到动静,但受限于命令,他们无法行动。
封腾趁着这一击,抓住机会施展了一道法术,击中了站在烟尘中的那个人。
谢清旋轻咳几声,抬起头,她那双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封腾,表情似乎动怒了。
封腾快步上前,正准备制服她,突然感到背后一沉,下一刻,她捏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扼住。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封腾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立刻挥掌向她击去。
“砰!”
谢清旋后退了几步,然后僵硬地抬起手臂捂住胸口,眼神竟然发生了变化,她喊道:“你…快…!”
话未说完,她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手中动作仿佛要施展出封腾之前教给她的那一招。
封腾的目光一凝,在她的胸口停驻,回想起刚才谢清旋的变化,他惊愕得来不及,紧急间,他立刻唤出灵剑,趁她还未发出法术之前,刺入了她的胸口。
在灵剑的刺入下,魔祖的衣袍被撕裂,艰难地被封腾推入了他身上那道黑色的痕迹中。
只见那个地方,并非被刺穿,而是像是自己开了一道裂口,吞进了灵剑。
“谢清旋!”
“谢清旋!!”
魔祖的表情瞬间茫然了一下。
谢清旋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又好像没有。她模糊地看到面前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样的人,而自己像是飘忽不定,神智还未完全清醒,愤怒地说道:“呔!妖怪!你竟敢占据我的身体!”
她一时生气,又急切,立刻冲了过去,狠狠地想把妖怪赶出自己的体内。
“谢!清!旋——!”
封腾恨得直咬牙,一手抓住她,另一手的灵剑欲再次深入,但他觉得不敢贸然行动。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地方竟然是他发作时的弱点,但只要再推进一点,灵剑可能会穿透他的身体。他不知道谢清旋会因此变成什么样子。
他犹豫不决,谢清旋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困住,双腿发力也无用,唯有一双锋利的牙齿能够发挥作用,她立刻张大嘴咬了下去。
封腾低声一声嘶叫,低头一看,她竟然咬到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并且紧紧不松口。
没过多久,谢清旋猩红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黑色,接着缓缓地、呆愣地松开了嘴。
“你……“封腾不确定现在是否要将灵剑抽出来,因为一旦抽出,她可能会再次陷入疯狂状态。看着她像是吓傻了一样,他皱眉思索着要说什么。突然,他注意到谢清旋的眼眶微微湿润,闪烁着一丝亮光。
封腾顿时僵住了。
谢清旋似乎即将虚弱地倒下,他突然抱住她,顺势将灵剑收回。
“你……“他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谢清旋眨了眨眼睛,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晶莹而细小的泪珠,声音微颤地说:“没事……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我好像变得特别可怕,刚刚我真的想杀了你!我还记得发生的一切!我真的想杀死你,而且感觉好像我要爆炸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人恐惧至极。她低下头,看到他的衣服被血渍浸湿,有浅有深,手指一抹就沾满了鲜红的血色,之前的一幕幕又在她脑海中浮现。
“你还好吗?“谢清旋迟疑地说道。
突然间,她感受到一股力量,身体下意识地倾斜,随后被人抱在怀中。
谢清旋的鼻尖贴着对方的肩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封腾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那是被魔心驱使,并不是你的错。”
他平静地说道:“放心吧,救不了我的人,但我可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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