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庄慧的眼神很危险。
但摆烂的慕阳很无畏，她非常诚实道：“报告领导，我是真不知道。”
一众实习生包括那个明星嘉宾周武，此刻看慕阳的眼神简直像看超级英雄。
但王总跟韩邵的目光则仿佛在看惊天大怪兽了。
慕阳继续诚实解释：“您让别的部门，一个部门分别做一个，一个做三天，我不知道每个部门多少人，虽然我们实习生一共有八个人，看上去还蛮多的，但大家现在都新入职，对这行还不是很熟悉，我现在既不知道工作量，也不知道大家的工作速度，所以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能给您保证。”
庄慧：……
解释的还有理有据，但她此刻着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庄慧无语了半晌，才道：“做不完不会加班吗？明天早上六点前把初稿给我们就行。”
慕阳再次诚恳：“我不加班。”
庄慧：？？？
“你说什么？”
慕阳重复：“我不加班。”
观察室里，一众导师啧啧感慨：“没想到，这还是个刺头啊。”
封扬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了：“哈哈哈，我就喜欢刺头，有刺头了节目才有看头，公司也才欢乐嘛。”
田列也摇头笑：“这下有王总头疼的了哈哈哈。”
江芝兰的眉头则是更为紧皱，不断道：“这个对工作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哪怕能力小一点，现在还什么都不会都行，但是态度差实在是太减分了。”
江芝兰会说这样的话倒是不足为奇，她在业内一向是靠敬业出了名的，这会儿自然看不惯慕阳这样的。
不过公西雪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其实这孩子也没提什么过分要求嘛，上班也没迟到，对工作量也有自己的评估，并没有直接一口答应，领导就可以根据她的情况及时调整工作量和计划安排。”
“还有，她不加班没错，也没要求早退啊。”
“不加班是每一个打工人的合理诉求嘛。”
而在公司里，身为一个一向强势的领导，庄慧已经感觉她要被气出脑溢血了。
她直直看着慕阳，仿佛钻进了牛角尖：“你为什么不加班？”
慕阳：“因为我不想加班。”
庄慧：“公司有加班费。”
慕阳：嗯？
慕阳来精神了，感觉也不是不能商量。
她直起身，身体前倾看向庄慧，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多少？”
加班费多少？
要是钱能给到位，也不是不能考虑。
庄慧都要被气笑了：“20R一小时！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算！行不？”
慕阳迅速冷静了。
不行。
20块，加半年班都不够一次医药费钱。
庄慧：“……”
庄慧还是第一次看到慕阳这样难搞的硬骨头，简直头疼，她什么都不想说了，直接摆摆手，强行忽略了慕阳：“你们去做吧，明天早上六点前记得把初稿放到我们桌上。”
说完，就逃一般迅速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众实习生们对慕阳露出了崇敬的神情。
“姐，你是我的姐。”
一个晨会的时间，慕阳迅速从一个无名同事，就变成了大家的姐。
慕阳摆手谦逊，什么姐不姐的，她就一平平无奇的摆烂打工人罢了，工作时间她会好好工作，但下班时间，休想让她多做一件事！
绝不加班！是她身为打工人的最后底线！绝不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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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和领导们都已经离开，一众实习生们自然也不在办公室多待，就纷纷都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原来的工位上，准备开启工作分配。
“一共有三个策划案需要做，那我们就分成三组来做？”
“但是只有八个人啊，三个人一组的话，最后得有两个人一组，不好分啊。”
“不然这样，先分成三组，两个组三个人一组，三人组的是AB两组，最后一组就两个人，是C组，然后AB两组做完后，大家再一起做C组的活好了。”
“这个怎么样？”
八个人里，赵一最大，也最有实习经验，便率先出来发言道。
大家一致同意，便开始分组调划。
最后，赵一，钱二，孙三是A组，李四，周武，吴柳是B组，郑琪和慕阳成了C组。
AB两组负责的是那两个急单，郑琪和慕阳要做的则是那个不是很好伺候的大客户，难度一下子double了起来。
“怎么办？”郑琪下意识看向慕阳，已经无意识把慕阳当主心骨了。
慕阳思索了下：“不急，我们先去要一下之前做给客户的策划案，然后再去了解一下客户是哪里不满意，再了解一下客户需求是什么。”
“哦，还要把客户公司情况都需要了解一下，我们一起来吧，先看公司情况。”
“行。”郑琪倒是很是配合，当即就同意了慕阳的计划，两人打开电脑就开始迅速搞了起来。
观察室里，四位导师这下是连连点头了。
封扬：“这个规划不错，看来大家还是挺有调理的。”
田列同样赞赏点头：“慕阳这孩子，虽然是刺头不服管，但现在看工作能力看上去不错。”
公西雪说道：“公司要看的就是能力，看你能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和利润，要是不能为公司做事赚钱，那再听话也没用，我投慕阳一票。”
就连一向看不惯慕阳的江芝兰这会儿也勉强点了点头：“安排的不错，不过还是要看一下完成情况的。”
.
公司里，慕阳和一众实习生们的工作还在继续，每个人都陷入了专心的忙碌中，时间一分一秒划过。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公司门口传来。
紧跟着，就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啪——
“啊——”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及紧跟着的女声尖叫声响起，众人这才从工作上惊醒，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看到，一位身着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正趾高气扬、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吴柳，手和胳膊还保持着扇人的姿势。
吴柳捂着被扇的通红的脸，满脸的茫然、无措、还有狼狈和羞愤。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后，实习生里的几个男生才连忙上前，一把将吴柳拉到身后护住，皱眉看向了面前来者不善的女人：“你是谁？怎么突然打人？你想干什么？”
中年女人还没说话，观察室里的四个导师也都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搞突发状况的，保安都没有拦着吗！
就在众人各自在心中暗自猜测时，就听见，吴柳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吴柳颤抖着张了张嘴，一双眼通红：“妈。”
轻轻的音调，却宛如惊锤砸在了众人心上。
妈？
这是吴柳她妈？
谁家妈刚一见面就打人啊？
但因着这声妈，众人还是迟疑了许多，稍微四散开了些。
一旦涉及到家务事，众人总是会多了一些顾虑。
中年女人见状冷笑一声，眼底又是得意又是恶意。
她狠狠扒开挡在吴柳面前的几个实习生，把吴柳又拉了过来，然后，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了上去。
这巴掌很重，简直不像是一个妈妈打的，像是仇人打的，直把吴柳给打的一个趔趄。
“说！早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翅膀硬了是吗？”
“呵，吴柳我告诉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别一天想着飞飞飞，你就算有翅膀，那也是我给的！我随时想折就能折！懂吗！”
“还真是长能耐了你，叫你回家你不回，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真是能耐了。”
“今天晚上回家，听明白了吗？”
“今天晚上回家跟妈妈一起睡，妈妈也是爱你想你知道吗？”
女人眼珠一转，又挂上了假惺惺的微笑，还想要上手去抚吴柳的脸。
吴柳整个人都被吓得不停颤抖，却完全僵硬在原地，仿佛脚被钉在了地上，逃也逃不开。
眼看着女人的手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吴柳的脸也愈发煞白，她只觉得，大白天的，她的眼前也仿佛要一黑，重新陷进噩梦中。
这时，她的面前突然又伸出来一只手。
那只手，白皙、修长、漂亮，但却很纤细，看上去纤细又柔弱。
但就是这只看上去那么纤细又柔弱的手，稳稳抓住了给她噩梦的女人的手。
吴柳抬头望去，是慕阳。
慕阳上前，一把抓住了中年女人的手。
然后，也狠狠给了中年女人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