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此时刘备军中的众人对如何攻破城池的问题感到焦虑不安。
交趾城中,昔日做为土皇帝的士燮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心里对刘备的怨念可谓到达了顶点。
“主公,敬文先生从益州回来了!”
伴随着门卫的声音落下,薛综便已经走进房间。士燮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起身抓住薛综的双臂问道:“敬文啊,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
“不知刘焉可愿来支援我军?”
“主公,刘焉亲率五万大军距离交趾已不足十里,他意今夜奇袭刘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希望主公能率军出城接应。”
薛综激动地脸色涨红,五万大军啊!加上交趾的四万守军,总共九万人啊!对面的刘备军队也不过才三万,如果发动夜袭,刘备军根本无法抵挡。这次他终于没有辜负士燮的期望。
“这……你是不是没有完成任务,怕被我责罚,已经投靠了刘备吧?!”
薛综的话并没有引来士燮的夸赞,反而让他陷入了迟疑之中。片刻之后,他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几乎让薛综当场气死。
“主公……你可以怀疑我是只会写写画画的书生,但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忠心啊”
薛综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幸好旁边的门卫眼疾手快将其扶住,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会再度晕倒,强撑着一口气说道:“主公若不信在下,可派遣信任之人前往十里外的山林中查验。”
士燮讪讪的没说话,但动作依然挺实诚的派遣亲卫前去打探情况。在获得确切答案后,他立即开始整顿军队,准备今夜配合刘焉发动夜袭。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郃、关羽、张飞和蒋钦四人各率一万人马,分别围住了东门和北门。
城中的士燮见到刘军如此行动,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高坐在城头,品着小茶,眺望着城外的风景,对刘军的行动完全不放在眼里。
张郃率军来到东门,登上山头,俯瞰着交趾城墙,思考着士燮的想法。无论士燮未来是否能守住交趾,眼前的局势对于他来说都十分不利。周边的诸县已经全部被刘备占领,丝毫没有退路可言,就算己方人马因冬季退军,来年亦可继续围困士燮。
张郃有理由相信,士燮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坚守不出,最多两年就会粮尽兵败。
难道士燮有底牌?不可能啊,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少之又少,其麾下根本无能人志士,士燮难道还有底牌未出?这不可能啊,日南郡太守士?(yǐ),九真郡太守士徽皆已放弃两郡之地,收兵回援交趾。
而益州刘焉境内南中叛乱,显然没有时间顾及交趾的战事。荆州的刘表与士燮之间存在私仇,根本不会支持士燮。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夜色深深,月明如水,远处两岸青山重重,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二更天,张郃正在山头巡视军营,突见刘备亲自坐镇的南面火光冲天,自张郃这里便能听到杀声震天,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堕入谷底,他忙不迭的提起手中的长枪,跨上战马说道:“公奕你留在此处镇守营寨,我带人马前去支援主公。”
似乎张郃的话彻底打开了此次大战的序幕,本欲前去支援的张郃,感觉大地一阵颤抖,大军奔走的轰鸣声使张郃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就在张郃率着本部人马冲出营门的时,迎面而来冲出一人,他手持大刀直奔张郃的面门。张郃挥动长枪横在前方,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声音响彻云霄。
不一会儿,两人就连续交手了十余次,张郃趁着间隙喝问道:“你是何人?”
“某乃蜀中大将冷苞!”
冷苞?什么?他竟然是冷苞!刘焉居然有如此坚定的决心,抛下南中叛乱不顾驰援交趾,难怪后世的历史书常说,若刘焉没有去世,东汉末年的群雄争霸中必定会有他一席之位。
然而,此刻张郃所考虑的是,不要因为蝴蝶效应而使刘备受到生命威胁。
是以张郃放弃了防守,枪法招招毫不畏死,使冷苞一时间无法还手。不远处的高沛看到冷苞陷入危险境地,立即不再顾及人多打人少的原则,迅速赶到冷苞身旁。
就在这时,张郃一枪刺中了冷苞的肩膀,随后侧身躲过了高沛刺来的长枪。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过多的言语,再次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碰在一起,不一会儿,冷苞缓过神后,再度加入了战场。
冷苞身上有伤,但短时间亦不是张郃能轻易拿下,就在张郃焦急万分时,营中蒋钦终于来了,二人合力之下张郃刺死高沛,冷苞重伤脱逃。
“公奕,益州刘焉率军突袭主公大营,我军已然败了,你且率大军先行撤退,我自率两千人前去主公大营查看情况。”
先前张郃还以为是士燮出城夜袭,如今冷苞等人在此处,说明益州刘焉也在这里,所以没必要继续留下蒋钦。
张郃整备军马后,率着大军朝着刘备帅帐奔去,四散溃逃的乱军中,唯有这一人一马一枪逆向而行。远远的看到一员将领那来去纵横的刀光,无人可挡,张郃不仅不惧,反而激发了胸中的豪迈之气。
飞马跃上山坡的张郃终于看到了刘备帅帐,只是里面空无一人,而一名敌军将领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寻找着什么。
战场上,两人四目相对,迸发出火光,敌将一刀劈下,箭雨纷飞,刀光匹练。拼了数十刀的张郃与敌将,才忽然惊觉,这时那人也说话了“我乃巴郡严颜!你是何人?”
严颜!居然是他!川中第一名将!张任都要略逊于严颜一筹,张郃扫视了一周,看着对方的人马不断增多,意识到情况紧迫,冷哼一声,虚晃一枪后立即抽身撤退,同时一边消灭包围过来的敌军,一边召集还在混乱中的刘备军队向外围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