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宁与君空离别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自家部落,手上环抱住的这些药草,陈永宁是一个都没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就这样还能健步如飞,只能说体质属实强悍。
沿着河这边走虽然距离会远一些,但是方向感来的更明确一些,跑了有一会儿,才看见那座桥。
看到桥就说明离初雪部落不远了,陈永宁加快了脚步,快到部落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靠在部落门口旁的宁元驹。
“首领好!”门卫看到陈永宁跑过来中气十足的喊道。
陈永宁指了指旁边的宁元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首领临走前说不要让外来人随意进出部落,这人浑身血迹,说要进部落找你,一副看起来没怀好意的模样,当然被我们拒之门外了。”门卫的声音很响亮。
陈永宁好像之前确实说过这句话,门卫恪尽职守,自己确实没什么要说的地方。
“行,不过这个人和我相识,放他进去吧。”陈永宁看了看靠在墙壁上抱着枪的宁元驹说道:“都什么时候还死要面子,进去吧。”
宁元驹横了一眼陈永宁,气势做的很足。
陈永宁当做没看到,带其来到了自己平常办公的住所:“钥匙给你了,休息好就回去了,狼王的问题我之后再去探查一下,还有你身上伤的这么重,还死要面子矗个银枪当拐杖的站在那里,你说自己是隔壁的首领不就能进来了么,你的名声在我们这边基层里还是不错的。”
“所以我的名声在你们高层那里就不太好了是吧?”宁元驹微笑着看着陈永宁。
“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找我家女儿。”陈永宁打了个哈哈就走了,不想在这方面和宁元驹过多纠结。
“斐然,我回来了!”陈永宁站在门外大喊道。
陈斐然此时正在自己的屋内百无聊赖的看着图书,听到父亲的声音后,一转激动的神情,随即丢掉了自己手中的书籍,打开房门,踱着小碎步下楼再冲向大门打开,一气呵成。
陈永宁看见自己女儿看门如此急促,想来也是十分想念自己,脸上刚露出笑容,结果听到陈斐然开口的的第一句话后,立即就垮下了脸。
“父亲,君云他回来了吗?”
“你看我身上衣衫褴褛的,浑身都是伤口,不先关心下作为父亲我的情况,开口就是询问那小子是否回来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了。”陈永宁感叹着说道。
陈斐然的面色霎时变得绯红:“你说什么呢,父亲。”
“进去再和你聊君云的事,这些东西还要放进去。”陈永宁用手丢了丢那块圆石头。
陈斐然此时才注意到父亲手上那块怪异的石头,一半是普通的石块,一半又呈红矿石的模样,很是妖异。
“父亲,这是什么呀。”陈斐然盯着父亲的手中的石头左右打量着。
陈永宁没有回话,一手拿着石头,另一手环抱着药草就往里走。
看此模样,陈斐然也是小脑袋一转,立马跑上楼选了一件自己给父亲的做的衣服,再一蹦一跳的从客厅门口走进来,然后嗲嗲的说道:“父亲,你看你衣服这么破了,这是斐然给你做的衣服。”
陈永宁也是一副很受用的模样,指着一旁的药草说道:“斐然啊,这么多年你读的药草方面的书籍也不少了,能认得清这些药草吗?”
陈斐然走近了几步看了看惊讶的指着里面一株药草说道:“这不是君云要找的向阳花么?父亲你怎么找到了啦。”
看到话题又提到君云身上去了,陈永宁的嘴角也是抽了抽,心里想道:“要不顺势和她说了吧,毕竟君云这小子目前生死未卜的,自己受了他的恩怎么也得应了他的要求。”
陈永宁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道:“斐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有关君云的事情吗,我这里有他叫我带给你的话,你说的这个向阳花,其实是向阳草,这个是君云告诉我的。”说道这里,陈永宁上前拿起了那个石头,“我们去干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北空应该和你说过了,只是途中计划出了些意外,我和宁元驹两人对付狼王的时候发现狼王实力完全出乎于我们的意料,在我们颓势时候君云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引走了狼王了,随即出现在我们面前,给予了我们一些药草,而这些药草是他托我带给你的,原因他没具体说。”
陈永宁把目光放在手中托举的球上:“从他那里我得知这个才是真正的向阳花,隐藏于石头之中生长,等其将石头染成纯红的矿石状,才会破茧而出,其效用能增强体质,激发潜力。”
“那君云他和你见过面,现在人呢?”陈斐然并不在乎花不花的,她只想知道君空现在身在何处。
陈永宁看见女儿急躁的表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说道:“他托我带药草后,就独自去狼王那边了,还说‘无论结果如何,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至于他具体想怎么解决狼王我也不清楚,只是当时宁元驹确实没战斗力了,而且.....”
陈斐然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让陈永宁停止了自己的揣测。
“斐然,你怎么了。”
陈永宁上前想看一下陈斐然的表情却被其直接打开了自己裸露的手臂。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你们两个都打不过狼王,难道君云他就有办法对付了吗?明明他连你打不过,而且你和他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下重手,让他泡了几天的药浴,现在他帮你去对付狼王,你都没想过去帮忙,还在这里侃侃而谈,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陈永宁真的很少见过自己女儿生气,陈斐然一时情绪的爆发让眼前这个大男人慌了手脚,站在原地缩着手脚不知道说什么。
“走之前还让北空留下来看管我,我以为你十拿九稳,结果最后狼狈而归,还需要外人来擦屁股,父亲你怎么变的这么懦弱了。”陈斐然言语之中满是失望感。
陈斐然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陈永宁就直接上前拉住了她。
“你要去干什么?”
“我去找君云!放开我。”陈斐然倔着脸向外拉着自己身体,奈何陈永宁力气太大,被拉住的身体几乎纹丝不动。
“你疯了?北边的森林多危险你不知道,别说狼王了,你就算碰到些灰狼都要交代在那里。”
陈斐然奋力甩着手臂说道:“那你去帮他啊,别躲在部落里当缩头乌龟,只会在自己女儿面前逞威风。”
“你就待着这里吧,这些事不用你操心。”陈永宁说完就逃一般的离开了房子,出去的时候还重重的带上了大门。
门外的岭北空一直靠在树这边待命,看到首领从家里出来也是赶忙上前询问道:“首领,事情处理的如何,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你继续守着斐然她,最近这几天要更加谨慎,一定不要让她跑了出去。”陈永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岭北空看首领走的如此匆忙也是略感意外。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吗?怎么感觉首领他慌慌张张的。”
陈永宁前脚刚走,陈斐然就打开大门追了出来,岭北空看到也是过去拦截道:“小姐,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行动。”
“你还把我当做是你家小姐就给我让开,我要出去,而不是像个囚徒一样待在这个房子里。”陈斐然双眼瞪着岭北空,而岭北空也是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前进不得的陈斐然对着陈永宁的背影大喊道:“我眼中的父亲绝对不是这么怯懦的一个人,受了人的恩惠只会躲在部落里当缩头乌龟。”
只见陈永宁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想回头看其女儿一眼,但最后还是向远处离开了。
.......
陈永宁的居所内,宁元驹正在擦拭自己的银枪,陈永宁“咚”的一下打开大门,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是哪位人惹得永宁如此生气啊。”宁元驹此时的语气和君空谈话时一模一样,明明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算温和,可是总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可能陈永宁早就习惯了宁元驹这个调调的说话方式,也没有为他这个突然变奏的调调再说什么,反倒向他询问道:“你对他下手这件事现在后悔了吗?”
“你手下那个来路不明的异族人?”
陈永宁平静的回答:“是的。”
宁元驹嗤笑一声:“他既不是随那批人过来的,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而且他的目标还和狼王有关,时间段还如此敏感,从我下手的那一刻后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但如今我们被他救了。”
宁元驹撇了撇嘴,擦拭银枪的手用的更用力发出摩擦的声响:“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两个就交代在那里,反正我决定这个计划后也不是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怎么你在这个方面反而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我们两个死了是死了,那我们的部落呢。”
宁元驹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低下的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没有回话,陈永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也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以为的,本以为把那小子留居几天不会又是,更何况当时我刚对他下了重手,他因此远离我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可谁知道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那小子就在我女儿心中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女儿那么生气。”陈永宁感叹道,他从来没想过女儿会对那小子能产生什么感情,所以刚见面的“女大不中留”也是建立在此基础上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又是何尝不是和你一个想法,他身份不明,带他去北边森林行动,看他自己的本事,若是本事差了,栽在那里也怨不得我,只是人的情感总是说不透,他虽身份不明,可这些天下来却从未见其做不利于我们两个部落之事,如此宣判他人的性命是不是我们太过于自大了,土皇帝做的太久了,以保护部落的名义来无情收割他人的性命真就是首领之所为吗?”
“你尚且在此休息一会儿,明早我打算再去北边的林子一趟。”说完这些的陈永宁仿佛松了一口气,身姿挺拔的迈向自己的房间准备休养一下伤势。
宁元驹盘坐在原地喃喃道:“你的家事和我说这么多,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溺爱自己的女儿罢了。”
......
陈斐然被岭北空拦的寸步难行,只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侧躺在床上望着床边桌子上的君空木雕。
木雕雕刻的差不多,只是脸部上还有些细节没有雕刻出来,还有之前离开时,陈斐然雕刻失误的地方,眉毛那里一边正常大小,另一边却划开一个长条,近乎到了耳边。
陈斐然本来是打算君空回来再给他雕刻一个的,只是目前看眼前这个雕像,君空的印象好像在其心中越来越模糊了,就好像不久的将来就会忘掉这个在森林的树缝中偶然相见的少年。
想到这里,陈斐然就感觉内心一阵悸动,沉闷的心让陈斐然无法想其他事情,她打算现在就把这个雕像的最后的脸给雕刻好,就算不能亲手送给他。
陈永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处理一下宁元驹的伤势,回来把药草带给了女儿,再恢复下了伤势,睡了一觉,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凌晨,陈永宁醒来连洗漱都没有做就直接往北边森林那边奔去。
初雪部落离狼王领地是稍远一些的,但陈永宁速度在这里仅次于狼王,倒也没花其多少时间。
陈永宁的第一目标是狼王的巢穴,如果君云他真有什么办法,想来在狼王的巢穴一定是看不见狼王的,陈永宁的步伐比以往稳健的多,如果狼王回来还恢复伤势了,陈永宁在这边一定是跑不过它的。
一步,两步就这样在洞窟里慢慢的挪动着,百来米的通道硬是让陈永宁走了近十分钟,进入巢穴,一如既往绚丽的矿石散布在周围,只是高台上没有见到狼王的身影,洞窟也不像是狼王回来过的模样。
“莫不成还真他成功了?”
陈永宁向外跑去,在森林里寻找狼王与陈永宁的踪迹,君空的踪迹没那么好寻,只是狼王体型庞大,留下的脚印十分的明显。
还好昨晚没有下雨,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陈永宁就寻得狼王的脚印,而且这个地方他确信自己和宁元驹没带狼王往这边走过,循着脚印来到了一个小山脚下,脚印去往的方向是山上。陈永宁看着沿路的树木被撞的稀烂的模样,更确信狼王此时在追赶着人。
最后的脚印停留在悬崖边上......
陈永宁站在原地一阵沉默,看着悬崖边的脚印百感交集,却又不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
“斐然,我回来了。”陈永宁这次也在外面大喊着,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陈斐然从门缝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陈永宁,好像现在还在生气。
“斐然,我今早去狼王巢穴探查了一番,发现狼王不在,在森林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狼王的痕迹,而且灰狼们现在都散落在森林里,已然是群龙无首的模样,想来君云已经是成功了,虽然不知其用了什么方法。”
陈斐然怀疑的说道;“君云连父亲你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独自解决狼王,父亲你又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狼王既然解决了,森林定然都是比较安全的状态了,之后村民们的狩猎地会更加自由,这种事情之后找族内的人问一问就能验证了,我何须骗你,而且他也说过,无论事情结果如何,他都会离开此地,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听到这些,陈斐然才打开一些大门说道:“你等我一下。”没一会儿,陈斐然就从客厅出来了,手上还拿了一件之前给父亲准备的衣服:“这个给你,你现在身上还穿这个破衣服也不知道回去换一件。”
之前陈永宁走得急,倒是没把这件衣服带走,看到女儿亲手递过来的衣服也是爽朗的说道:“这没什么,哈哈,谢谢女儿做的衣服,狼王已除,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这就回去了。”
转过身的陈永宁用手攥了攥手里的衣服,“女儿,请原谅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想来时间会磨平一切。”
陈斐然知道君云平安无事还解决狼王后,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许多,连步子都变了轻快了,欣喜的她没注意到陈永宁转身离开的步伐略显沉重。
陈斐然回到房间,把那个圆形的石头摆在了雕刻好的木雕旁边,心里默默想到:“君云,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我一定会从这个地方出去,见识到更多有趣的事情,也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