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汲费了很大的劲,才让李伯约相信,自己真的就是撒母尔,是艾玛亲自接生下来,之后又认了李伯约和艾玛为代代母的那个孩子。
李伯约上前,和载汲拥抱,并且反复仔细的看载汲,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代父是嫌我杀气太重了吗?”载汲小心的问道。
“虽然只是狼,可是,狼也是生命啊。只用一分钟就杀死上千个生命。你真的不觉得有问题吗?即便按你的说法,你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啊。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呢?”李伯约觉得,载汲一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童年。
“代父,实不相瞒。我从小是你教大的。在这个位面,您现在已经是皇上的老师,相信再过不了几年,我会成为皇上的陪读,然后您就会成为我的老师了。不过在我的那个位面,一切刚好反过来,您先成为了我的老师,然后又被特选入宫教我皇兄的。”载汲回答道。
“我教的你,然后你就成了这样?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要爱护生命吗?”李伯约又有点激动了。他无法想象,自己会教出一个屠夫杀手。
“哦,这倒是与代父大人无关。这些杀伐之事,是我自学成才的。”载汲说的时候保持着微笑,但是下意识的挠了一下鼻子的侧翼。
“好吧。可能我有关注的地方有点不对。你知道,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让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没关系,代父,事实上,一开始我也很难接受这一切。”载汲无奈的说:“我的意思是,我很想知道,我倒底是活着,还是已经……,如您在我小的时候所教我的‘人人固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或入光明之国,或入极暗之狱。’那么,我现在,倒底算什么?”
“哦。可怜的孩子。你所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啊。”李伯约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想到了那个刚刚出生的小撒母尔,是那样的幼小,那样的柔软。
李伯约再次上前抱了抱载汲,“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你刚才说,你是孚郡王的儿子?可是……”李伯约又想起了一个疑问,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一位叫荣安的先生,我还和他结为兄弟。
“荣安算是我的养父吧,虽然时间很短,而且我也没有那样称呼过他。但我真正的父亲,确实是孚郡王殿下。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可能会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世的。不过好在我的记忆力超好,这些事情我都记得。”
“你的母亲,她还好吗?你艾玛代母一直很挂念她。”
“这个嘛,老实说,没有人告诉我。我想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告诉我,这是个秘密。不过,我知道。她在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我父亲曾经去过那里,但是他现在已经把她忘了。送她去到那里的是塔尔玛阿姨。”
“塔尔玛?你的太太?哦不,道末的太太?”李伯约知道塔尔玛和道末的关系,但是并不是太了解塔尔玛,只是听说她曾经是非常厉害的萨满。
“哈哈,这确实有点尴尬。是的,是塔尔玛阿姨,她亲手把我的生母送进了那个神秘仙境。他们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以为这样就可以向我隐瞒。但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那些和我有特别关系的人,是有心灵感应的……”
父子二人聊了很久,最后话题又回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台屠杀机器,是你造的?”李伯约问。
“是的,代父。不过我造这东西,并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防止黛青有更多的人被杀。”
“这是什么道理?”李伯约表示不能接受。
“代父啊,难道你没听说食肉动物不会互相为猎物吗?如果黛青是没有强大的武力,那么就会像食草的动物,只能沦为各种食肉动物的猎物。只有黛青充分显示了自己的牙齿和爪子,食肉动物才会选择与我们和平相处。泰熙年间黛青与罗斯人维持了一百余年的和平,并不是因为罗斯人守约,而是他们那个时候打不动我们。”载汲侃侃而谈道。
“虽然听上去不太符合常理,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确实是事实。”李伯约说道。
“在我的那个位面,您也是这样说我的。”载汲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说到位面,你上次问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想到的问题,还是有所指呢?”李伯约所指的那句“难道会有两个互相矛盾而又都属真实的历史并存吗?”
“都不是,我来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段空白的阶段,说不好多长时间,因为似乎根本没有时间的存在。也没有空间的感觉,没有颜色,没有气味。但是,却一直有一个意念在对我说‘难道会有两个互相矛盾而又都属真实的历史并存吗?’我无法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而越是回答不了,就越感到巨大的压力。而就在我感到压力大到无法承受的时候,我就来到这个时代了。
上次,我同您交谈时,突然这个意念又出来了,而且非常强烈的催促我要和您说这句话。我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感觉那种压力居然不在了。”
“这样啊。那么,我想我或许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李伯约笑着说。
“什么?是什么?”载汲急切的问。
“你愿意经历一次试炼吗?”李伯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