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经理,还是我去吧!你留下来。”昨天的事已令安歌正经受着严重的网络暴力,身为一个男人,又是秦萧野不在时太初的决策者,他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挡在他的身前。
“江/总,您比我更知道,此刻个人的事再如何发酵,在外人眼中,我也不过一个太初的高管而已。
但您不一样,您的出现就代表了太初,任何的风吹草动可能对太初都是个影响。
而且您留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不但要主持大局,还得控制网上的舆论。当然,不是对于我个人,而是对太初。”
安歌有个极其好的特点,那就是越遇到重要的事时,思路越清晰,人会越冷静。
她看出江沅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且刚刚他的几番电话指令也让安歌对他刮目相看,所以更加知道不能因小失大。
“好吧!网上的事交给我,你要小心。”江沅此刻已无法描述对安歌的形容,只能说,这是他此生所见最为优秀的女子,没有之一。
不出所料的,安歌他们的车还没有开进医院,就已看到一大堆的记者堵在大门口处。
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这些记者不再被允许进去。
“少夫人,要不要选择别的入口进去。”小丁皱了皱眉,身上的煞气尽显。
“不用,我们不出现,他们更会做文章,不理他们,直接进去。”安歌面色又是淡淡的。
她知道自己总是低估人性的恶意,这次之后,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脏水泼到她身上。
但她不会选择忍耐,就算江沅将这一切摆平,她也会以自己的方式还击那些丧失良知的人,不是她心胸狭隘,而是前几天她才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一名刘姓男孩儿在网上发布了寻亲视频,视频中,他称来自于北省某市,十几年前母亲未婚生下他,在他三个月大时,养父母从西省某市一家饭店将他买来。
两年前,西省某市警方通过DNA比对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随后,在警方的协助下,这个男孩儿在北省某市见到了其亲生父亲。
隔几日后,刘姓男孩儿又到内省去见了其生母。
刘姓男孩儿称见到生母后,因住房问题,被其生母微信拉黑。
男孩儿后在微博上发文称,将起诉其亲生父母。
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在自己所租的房间里,计划着想要报警的事,希望司法机关对其亲生父母进行刑事追诉,“希望能以拐卖儿童罪和遗弃罪提起公诉”。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某天零点的时候,刘姓男孩儿在发布了一篇长文后,竟被人发现在一处海边自杀身亡。
这个孩子在长达七千多字的遗书里,讲述了他从出生以来无数痛苦的遭遇,并描述了在他寻亲成功后,因在网上公开自己被生母拉黑的截图,而被“一些颠倒黑白的人说要求(亲生父母)买房子”,由此遭到了无数人对他的网络暴力。
这孩子在遗书中说,他想“归于大海,在这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安歌当时看到这则报道后心里异常的难受,那样正青春的一个鲜活生命,人生还有无限的美好在等着他,却被网暴夺去了生命。
也是自这之后,她异常痛恨网暴这种行径,痛恨那些实则毫无道德可言却站在道德至高点上,用键盘肆无忌惮的践踏人生命的畜类不如的东西。
对于这类人,最应该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让他(她)亲身感受一下这种痛苦,可能对他来说才会起到一些教育的作用。
汽车驶到大门口便被拦了下来,保安询问安歌等人的身份,在得知是探望病人后,便被直接放了进去。
安歌又一次觉得这家医院管理上的粗浅和无脑,那些被拦下来的记者都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只有这种明显特征的才被拦下,只要稍稍伪装一下,仍是可以轻易的混进去。
所以她已想到隐匿在医院内无数的记者,等她一到后就会一丝不漏的记下她的一言一行,然后再回去进行各种演绎化的编辑。
小丁和苏彬彬也想到了这点。
“少夫人,要不……只我和苏秘书两个人进去看看吧!您等在车里,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向您汇报。”小丁最为担心的还是安歌的安全问题。
“小丁说的对,安经理,那些记者根本没什么底线,到时又会一通乱写乱报,您就在车里等我们的消息吧!”苏彬彬一直在为网上那些针对安歌的议论耿耿于怀着。
“这个时候,我越是不出现,就越是代表我的心虚。没关系,他们有全程的录像,我们不是也有吗!”这方面是安歌的强项,她早已做好一切的安排。
苏彬彬和小丁一左一右保护着安歌,径直往抢救室的方向疾步走去。
“咦……那个小姑娘好面熟。”
“我看着也很面熟。”
“是不是今天网上被曝的那个?”
“长的好像。”
“简直太像了。”
“不是像,应该就是,肯定是。”
才一进到住院部的一层大厅,就有医护人员交头接耳。
安歌终于明白这个医院为什么如此的松懈、混乱,非常怀疑这样的医院是否真能很好的救死扶伤。
昨天是动用了太初的招牌,才让院长和最权威的专家都上了阵,若是请不到这些人呢?可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不理这些议论,几人疾步奔向抢救室。
远远的便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转过弯儿来,已看到那个伤者高存志的母亲正趴在抢救室的门上,哭的浑身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而他的父亲则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全身都透着绝望。
“叔叔、阿姨,怎么回事,昨天院长不是说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吗?怎么今天情况就变了?”安歌扶住伤者母亲的肩膀,她迫切想了解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呜呜呜……本来昨天都好好的,存志夜里都醒过来了,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谁知……谁知今早护士进来时却说存志不好了。呜呜呜……我以为他是睡着了,护士说不是,说他是昏迷了。呜呜呜……
我以为他没事了的,我以为他真的没事了的。呜呜呜……”
女人一见安歌,彻底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