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或许你会做的比我好,但不要忘了我刚刚所说的,你的情况要比我复杂的多。
还有,七七那孩子虽然刚强独立,但她太干净、太坦荡、太率直,这这样的人往往才更容易被小人钻空子,也往往是更容易被伤害的那一方。
还有,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一旦做了某种决定就很难改变,你若真伤了她的心,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甚至连原谅的机会都不肯给你。
初晞就是这样,所以最后选择了那么一种决绝的方式,就是为了让我后悔、让我难过,让我痛苦一辈子。”
余辰良双眼发红,声音颤抖,一道总想逃避却永生无法复原的伤疤再次被揭开,血淋淋的疼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辰良……”
“所以,萧野,要爱就全力以赴,千万不要伤害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儿,尤其是一个爱你的女孩儿。
就算陪她成长,也要做好对她的保护,因为我们不可否认的是,身在污浊和泥潭的我们,都太过向往和贪恋那种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中所不存在的干净和纯粹。
如果做不到,就要忍痛割舍掉这份情感,选择我们这些所谓豪门家族惯常的那种婚姻,无关爱情,只有利益。”
尹明哲朝秦萧野摆摆手,打断他要开口的话,语气中满是令人心碎的告诫。
秦萧野:“……”
没再作声,眼内却涌满了沉思。
……
秦萧野和尹明哲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已不见安歌的身影。
“一定又是去了ICU那边。”秦萧野转身往外走去。
尹明哲随后跟上。
果然,远远就看到安歌趴在ICU的玻璃窗上,正用力的往里张望。
“尹大哥!”听到声音,回头见走过来的两个人,安歌叫了尹明哲一声。
秦萧野心里突生出一阵的不快,他不明白安歌为什么对尹明哲总是异于他人的温顺,而每每对着他时却如一只小野猫般,甚至时刻做出准备战斗的架势。
“七七,这个拿着。”尹明哲突然拿出一张卡来,递到安歌面前。
“尹大哥,这是做什么?”安歌没有伸手去接。
“等你父亲醒后给他买些营养品,这是尹大哥的一点心意。”对上安歌,尹明哲完全不再是之前那满身哀伤又冰冷的样子,而是暖意袭人。
“谢谢尹大哥,心意我领了,但钱我不能收。”安歌坚定的拒绝。
虽然与尹明哲关系亲近,但以安歌的性格,绝不会接受这种金钱上的馈赠。
“七七,听话,不要多想,我说了,只是……”
“用不着,有我呢!”安歌坚定的拒绝令秦萧野之前心里生出的那点不爽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伸手挡下尹明哲一直举着卡的那只手。
却不知,一句“有我呢!”令安歌的心突的一悸。
抬头去看这个浑身总是笼罩着冷漠气息的男人,好像从某一时刻起,总会时不时的令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尽管他的言语少到让人不可思议,尽管好像他本身就是个缺少温度的存在。
“好吧!”尹明哲看着浑身写满倔强的安歌,再看看脸上写着主权的秦萧野,只得摇摇头无奈的将卡收了回去。
又向前来值班的医生询问了一番安问清的状况后,才告辞离去,走前看了安歌一眼,然后又给了秦萧野一个只有他们之间能懂的眼神。
“尹大哥人真的很好。”安歌望着尹明哲离去的背影,低语了一句。
“能让他对着好人的不多,你恰是其中的一个。”其实这一点令秦萧野很是意外。
这些年来,姚初晞的离世好似带走了尹明哲全部的温柔与和善,虽表面看来还如从前一般的温文而雅,实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极其的冷血冷心,甚至有时狠起来连秦萧野都感到心惊。
“为什么?”安歌倒是想不到那么多,单纯的有些好奇。
“因为不值得。”秦萧野说这句话时眼内有阴凉的光一闪而过。
安歌捕捉到秦萧野的异状,愣。
弄不懂他们这些富贵豪门出身的人,为什么各个儿那么的复杂。
这次秦萧野只一句“回去休息”的话,便让安歌乖乖的回了病房,她可不想再被这个男人如拎小鸡般给拎回去,最主要的是心脏有些受不了。
几次委婉的劝说让秦萧野回去,因为她在男人的眼中发现了红血丝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想起手机中所显示的昨天夜里那几十通的未接电话,还有早上开机后显示的凌晨四点多又打来的一次。
就算不想承认也无法逃避秦萧野是因为她的“失联”而一夜未眠的事实,这让安歌不免心存愧疚。
看到秦萧野投过来的那冷嗖嗖的目光,似示意让她这个罪魁祸首赶紧闭嘴。
安歌的脑壳在转了几十个周圈后,似是在为了弥补亏欠的驱使下,又一次试探性的开了口:“要不……你到另一间内室去休息一下?”
虽是临时改造,但这个高档病房就如总统套一般,足足有三室一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一起。”秦萧野竟听话的站起。
“啊?”安歌一个激灵,赶紧往门口处看去,随时寻找逃生的路线。
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在想什么?”秦萧野脸黑成一片。
“没……没什么呀!”安歌大窘。
都怪夏知欢,成天给她讲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有色小短篇。
“进去睡。”秦萧野揪着安歌的衣领就将她扔到了床上,在关门离去前又甩下一句,“在我没喊你之前不许出来。”
安歌将脸埋到床上。
她不要面子的吗?总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来拎去。肾不亏了?或许是间歇性的隐疾没犯。
倒是真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已是晚上的六点半钟。
因牢牢记着秦萧野的话,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敢开门出去,只是悄悄趴在门上,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料突然门被人一推,安歌躲闪不及,门板“当”的一下撞在她的脑门上。
“撞到了?”还没等安歌惊呼出声,一只大掌已覆到她的额上。
秦萧野没想到会这么巧,他甚至听到了安歌被撞的那一声闷响。
“你成功报了一夜未睡的仇。”安歌脑袋瓜子这次是因为外伤而嗡嗡滴。
她想可能与这个男人有仇,只要与他沾上关系不是撞车就是撞门。
“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秦萧野松开手看了下,见安歌白皙的额头红了一片,心不由一紧,手再次覆了上去,轻轻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