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何知秋看着捂着肚子的少年赶紧上前查看,“还好吗?”
陈暮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何警官,你比看起来莽多了。”
何知秋说道:“以后不要站在警察身后打招呼。你找我什么事?”
陈暮还未说话,另一个声音插了过来,“这怎么茬儿啊?停车场对暗号呢?”
陈暮直起了弓着的背,回过头主动打了招呼,“迟莫。”
迟莫看到他有些发白的脸,“你小子咋啦?被我们警花教育了?”
何知秋解释道:“他站我身后,我怼了他一下。”
迟莫走了过来,按了按陈暮被怼的地方,“没伤到骨头,案子不是结了吗?你来警局干嘛?没逛够?”
陈暮盯着迟莫从他肚子上移开的手说道:“我来找你俩。”
“我俩?”何知秋没想到陈暮还要找自己,她和迟莫今晚本就要相聚,她不介意加上陈暮,“先上车吧。”
迟莫只得点头,陈暮挨着副驾,他上了后座刚关上门,陈暮从另一边上来了。迟莫乐了,没说话,何知秋忽略了后座的气氛,启动了车。
吃饭的时候陈暮很安静,没有说明来意,何知秋在心底猜测了一番没有结果,与迟莫眼神交流了一下,那家伙耸了耸肩膀。
餐后迟莫给三人买了奶茶,他们坐在小包间里沉默着。
迟莫率先开了口:“小鬼,有话快说,叔叔阿姨还有事情呢。”
陈暮问道:“你多大?”
迟莫笑着说:“27,大你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小鬼9岁,让你叫叔没问题吧。”
陈暮与他对视,开口喊人:“叔叔。”
何知秋一言不发喝着奶茶,看着两人掰头。
“诶,乖啊。你找我们什么事儿啊?”
陈暮说道:“我们几个月前的碰面,不要告诉我妈妈。”
这小鬼说的是在Gay吧被抓包那次,迟莫嘲笑道:“这会子害怕找家长了,去酒吧之前怎么不想清楚呢?你小子去那儿准备要干嘛啊?”
“我怀疑我是Gay,去确认一下。”陈暮平静地说着惊人之语。
何知秋好奇地问道:“那你确认了吗?”
陈暮盯着正喝着奶茶的迟莫,那人的喉结随着甜腻的液体滚动着,他也喝了口手里的东西,好甜,“很确认。”
何知秋问道:“你不想你妈妈知道你的性向?她看起来挺开明的。”
“她养我这样的人已经很累了,不要再增加她的负担了。”语调仍是平淡的,可是却让人听出了陈暮少有的情绪。
迟莫收起了玩笑,“你不要低估一位母亲的爱,她不会将你当成负担。”
陈暮问道:“你向父母出柜了?”
迟莫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们两家情况不一样,你按你对妈妈的了解来处理。”
陈暮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迟莫忍不住乐,等他挂断后问道:“换手机了?不用小天才了?”
陈暮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问道:“我不再是涉案人员,现在可以加微信了吗?”
何知秋吸溜着奶茶想看迟莫这次怎么应对,没想到陈暮将手机冲着自己,“何警官,可以吗?”
何知秋没有拒绝,拿出了手机,心里默念我也是你们py里的一环吗...
两人加上微信后,陈暮看向迟莫,“叔叔,你呢?”
迟莫推了下眼镜,拿出手机加了微信,“散了吧,你妈妈都找你了。高中生快回去学习吧。”
何知秋是司机,没想到迟莫新般的家与陈暮家比邻,她将两人捎到社区路口,扬长而去。
时间不算早了,迟莫觉得应该将高中生送回家,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迟莫!”突然冲出的人吓了迟莫一跳,他下意识将陈暮拉至自己身后。
“展乐维,你又犯什么狂犬病!”
展乐维揪住了迟莫的衣领,“你把我的事情告诉我未婚妻了,你凭什么泄露我的隐私?你就这么爱我吗?得不到我,就毁了我?”
迟莫拧住他的手,展乐维嗷嗷叫唤,被迟莫一把推开,“你小子自己在哪儿演什么脑残剧情呢?如果不是因为你要让人家姑娘当同妻,我他妈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你的。你他妈以后别来找我,见你都嫌晦气。”
展乐维又扑了上来,迟莫顾忌着警局的规矩没敢妄动,谁知他护在身后的少年抬脚将人踹飞,“滚。”语气平淡地一个字却令人生寒。
展乐维吓得腿软却不忘了恶心人,“我说你那么洒脱呢,原来又找了一个。迟莫,你不是只当1吗?”
迟莫真的很像穿回一年前阻止自己与这个玩意儿恋爱,“展乐维你再叭叭,你那些破事儿我都给你传到你单位去,趁老子还压得住气,滚吧。否则,老子亲自踹着你滚。”
展乐维灰溜溜的走了,曲终人散,闹剧收场,迟莫将人送到楼下后转身抬脚要走,“你现在单身。”身后少年冷冷淡淡的陈述句令他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拿出了烟,点上了,“几个意思?”
陈暮迈着步子走近,迟莫不闪不避,身高与他相仿的少年在隔着毫厘处停下了,“我也是单身,我们性向统一,都是单身,叔叔,谈恋爱吗?”清冷的声音说着直白的话。
对于少年上来就开大的行为迟莫只笑了一下,他将人推到了树上,缓缓挨近,他贴着陈暮的耳朵:“小鬼,作业写完了吗就敢和叔叔撩闲?叔叔我啊,不和高中生谈恋爱。等你大学毕业了,可以再来找叔叔试试。”
“这期间你会找别人吗?”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了高中生,回家吧。”
陈暮抬脚要走,迟莫刚让出道,少年却垂下了头,含住了他手中的烟,下一刻他抬起头,呼出了烟气,“大学毕业时,我会来找你。”烟气中的少年眉眼如画,迟莫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扯出了笑,“好啊。”
陈暮没再留恋,走的干脆,迟莫立在那里举着烟,“真是小鬼,四年后谁还记得谁啊。”
警局的工作恢复到早八晚五,唐意天的案件在进行收尾,何知秋在审讯陈家母子后,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她一直记挂着,现在正翻阅着审讯记录。
“何警官。”
“陈女士?您来拿拿东西吗?”
“对,我的推子之前上缴了,这会儿拿回去。您有空吗?我请您喝杯咖啡。”陈惠惠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到。
“好。”
警局的院里秋景正浓,满目的金黄,今天的秋风又难得柔和,陈惠惠感叹道:“环境真好,我平时都在办公楼里,少见这样的景色。”
“陈暮的学校安排的怎么样了?”
“搞定了。”
“冒昧地问一句,按陈暮的年纪今年应该上大学了吧。”
“我们晚上了一年学,他的情况您也知道,他小时候我们碰到个傻逼机构说他是反社会,还让将清明送到那儿去集中管理,孩子的爸爸当时竟真要送,我就为了这个跟那家伙离婚了,等清明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们当时在上一个心里辅导机构的课,就耽误了一年,其实清明能跳级的,我不想他当天才,跟他商量按部就班地来。”
何知秋听着陈惠惠的描述既视感铺面而来,不靠谱的机构,诊断反社会,集中管理...“陈女士,你说的那个机构叫什么名字?”
“啊?我想想,什么什么玉,对了,璞玉。机构的老板也叫什么玉来着...”
“赵玉?”
“对!”
何知秋带着陈惠惠回到办公室,将云南时绘制的画像给她看,陈惠惠为难地说道:“好像是这个人吧,印象不深了。”
意料之中,她不像是赵玉的学生至少朝夕相处过,不记得很正常,何知秋送别陈惠惠后返回戚彧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何警官?”
是姜宁,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个案发人。
“姜宁,打扰了,你曾说过姜元在小时候碰到了不靠谱的机构说他是反社会还要集中管理,那家机构叫什么名字?”
“啊?我不记得了。我去问问我妈妈。”
“璞玉。”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电话那边姜宁惊讶地问:“阿元你还记得?”
“嗯。”
“姜宁,麻烦让姜元接一下电话。”
“哦,好。阿元,何警官找你。”
电话那头换成姜元。
“姜元你还记得机构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吗?”
“赵玉。”
“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有印象。”
“我带画像师找你绘画画像,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用这么麻烦,我能画出来,待会儿画好了让我姐传给你。”
“好。姜元,我记得姜宁说过,皇帝有个驴耳朵这个小程序是有人推荐给你,你姐姐才获取的,对吗?”
“对。”
“谁推荐的?”
“我不知道是谁,有人发到我手机上的。”
“我知道了,我等你画像。”
半小时后,戚彧何知秋对比着手机里的传来的画像与云南时绘制的画像,是同一个人。
何知秋电话响起,“染染,怎么了?”
“月圆儿,我想起之前在你家看到的画像在哪儿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