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彧觉得自己稍没留神走进了绮丽的梦里,镜子前的女友未着片缕,只穿着自己大学时的篮球服上衣,整个人因着紧张红了起来。
扣锁的声音让何知秋心底一颤,她没穿网上买的那套,猫咪装她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阵子在家没事,收拾东西时,发现了这套衣服,正是十年前第一次遇见戚彧时他身上的球衣,拿起来后有些爱不释手,看着戚彧留着也是压箱底,私心收到了自己的衣柜,刚才想着吴曼几人的话,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换上后,发现衣服将将到大腿根那里,羞耻感涌了上来,而且这是戚彧的衣服,十年前那个她没怎么接触过的戚彧的衣服,这个认知令她心跳更快了,抬手要脱,却被发现了。
何知秋没有回头,从镜子里看着戚彧慢慢走近,被环住,托起,坐到了洗手台上,好凉,戚彧一言不发撬开她的唇,何知秋深喘着拥住他。
“分开些。”
他的手指在...何知秋摇了摇头,提出要求,“回房间。”
戚彧不由分说地单手将她托起来,无处着力的腿只得盘着腰,那人站到了他想站的位置。
浴室里回声太大了,起伏间何知秋贴着戚彧的耳朵低喃,“师兄。”
戚彧停了下来,只听那姑娘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你慢一些。”
戚彧作为刑警对于那种在冲动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感到不解,一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吗?原来,真的会没有,他将怀里的人压在浴室的墙上,堵住她的唇,汲取着她的呼吸,侵染着她,怀里的人挺不住身子软了下去,但还不够,他将人抱回了房间,全程没有离开她,安置到床上后,将那件球服揪了下来,扔到一旁,他又覆了上去,许久后,他起身,看到床上的姑娘还拽着那件衣服,他深喘了口气,“月圆儿,你这样,我会更疯的。”
何知秋瞥了一眼他的状态,又...她只想到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被扶了起来。
眼前是床头,身后是...
低哑的声音传来,“这么喜欢这件球服?”
“嗯...”
“那年冬至,你是从哪节比赛开始看的?”
何知秋向后给了一杵子,胳膊被轻轻地抓住了,“你要不就...要不就问,不要边...边问!”
轻笑声传来了,“好,完事了再问。”
凌晨时分,两人来到客卧的床上,主卧的不宜居了,戚彧坐在那里抚摸着身边人的背。
何知秋此时才说出刚才她就想说的话,“你演我!”
戚彧懂她的意思,“我没有。之前只是遵循医嘱。”
何知秋拆石膏那天,年迈的医生叫来戚彧告知他们意事项,最后嘱咐戚彧,“以往啊出现过拆了石膏就立马房事又将骨头碰坏的情况,你们要注意啊。”
戚彧牢记于心,不敢跟女友过多亲热,总担心一不小心将她弄伤,“知秋,说好完事了回答问题。”
何知秋闭上了眼睛。
“不记得了?”女友还是没有理自己,在他以为探寻不到答案时。
磁性的声音传来了,“第一节还剩几十秒时,你投进一个三分,那个篮球好像直直地砸在我的心里。”
原来这个人还能让我的心脏变得更快啊,戚彧扳过她的脸,深吻了下去。
何知秋被动地承受到主动的纳入他的唇舌,片刻后,那人起身要掀被子,“戚彧,这房子里就这一张床能睡人了。”
戚彧乐了,连名带姓的叫了,赶紧安慰道:“我不闹你,就是想搂着你睡。”
“哦。”
戚彧搂着女友,“知秋,如果十年前,我们就在一起...”
何知秋愣了,她很少这么想,毕竟这世上没有如果,这个话题有些伤感...
“十年,你欠我”戚彧贴着她耳朵说了个数字。
伤感个...何知秋和他掰扯,“为什么是我欠你?!”
“我欠你也行,给补的。”
到了床上就是个狗...“队长,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去把那屋的床单洗了。”
“明儿床单和球衣一起洗。”
何知秋主动揽活,“球衣我洗就行。”
小懒鬼还知道洗衣服,“知秋,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球衣啊?”
“啊?”这是什么奇怪的比较。
“知秋,你是在犹豫吗?”
“没犹豫,喜欢你,当然是你。”
“球衣我洗!”
何知秋乐了,“行行行,都你洗,咱睡吧,祖宗。”
戚彧也乐了,两个在外面冷静自持的刑警,进行着好幼稚地交流。
第二日戚彧上班前还嘱咐道:“不许洗球衣,等我洗。”
何知秋没与他争辩比了个OK。待人走后,将主卧的床铺拆了下来,扔洗衣机洗了,晚上戚彧回家后吃完饭第一件事情就去将球衣洗了顺便烘干。
何知秋趁着清闲在书房里看资料,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眼前一亮。
戚彧穿着大学时的球衣阔步而来,何知秋上扬着嘴角,弯着眉眼,戚彧摸着她的脸颊,当年就是这个笑,何知秋看着眼前身着球衣的人,当年就是这个人。走进了心里,从未离开。
十一假期结束,何知秋正式返岗,第一天就来了意外的访客。办事大厅的民警同僚告知她有个人点名要见她,戚彧以为只周英又来搞幺蛾子,何知秋摆了摆手,“来的是我认识的人。”
何知秋到了办事大厅,坐在那儿的全身上下都透着精英范儿的人她认识但不熟,是迟莫的男友,展乐维。
何知秋打了招呼,那人抬眼看她,“有能安静说话的地方吗?”
怎么来势汹汹?何知秋将人领到院里刚坐下,她就接收到一句质问:“你谈男朋友了?!”
何知秋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靠在椅背上,观察这个人。
那人得到答案直接火了,“你和迟莫耍老子呢?”
何知秋没管他的暴怒只关心重点,“你和迟莫怎么了?迟莫还好吗?”养伤这段期间,迟莫和她定期会晤的间隔较长,何知秋有些担心迟莫的状态。
那个人还是说着不甚清明的话,“合着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呗?合着就我一恶人呗?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
“展乐维,你在这儿犯什么狂犬病?!”含着怒的声音传来了,何知秋转头看到迟莫,见他状态还可以,松了口气。
迟莫走了过来,“知秋,你先回去吧。”
何知秋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回办公室后给迟莫发了微信。
D.monkey:晚上开会。
吃饭不吃馍:好。
“我分手了。”
何知秋猜到了,但她破解不了今天展乐维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迟莫略感好笑地叙述分手理由,“我交往了一年同居了半年的男友上个星期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何知秋皱着眉问:“结婚?和女孩儿?”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迟莫觉得自己在一个荒诞剧里,他质问着公布喜讯的傻逼,“你他妈的在开玩笑吧展乐维,结婚?和一个姑娘?你要不要脸?你让人家小姑娘给你当同妻啊。”
“不是,迟莫,你不也有吗?何知秋啊,你俩也要结婚生孩子的吧,我做就不行吗?”
“你他妈傻逼吧,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我和知秋的?我们是朋友,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互相帮扶戒酒。人姑娘有男朋友了,你别胡咧咧坏人家名声。”
“她有男朋友了?她不是你对外的女朋友吗?”
“我草。展乐维,你压根就没了解过我吧,老子永远都不会找同妻的!咱俩啊,就到这儿了,你他妈以后别出现在老子面前,不是你,你要跟人结婚的姑娘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展乐维没再说话,迟莫被恶心到了,“我真他妈瞎眼了。”
何知秋捋顺了半天,“他一直以为我要当你同妻?”
迟莫点了点头,“有的Gay对外有女朋友,便于社交,他就这么理解我和你的关系的。抱歉。”
“不用。跟你没关系。你还好吗?”
迟莫以茶代酒狂饮了一杯,“自我怀疑中,老子眼光怎么就这么差!”
“展乐维要结婚的对象...”
“我拜托王书安查到人了,给她发了信息。”
“那就好。”
迟莫有些焦躁直言问道:“我能喝酒吗?”
何知秋摇了摇头,“为渣男喝酒太不值当了。”
“哦,为动画人物就能喝。”
“动漫。”
“真不能喝?”
“不能。我给你介绍好男人。”
“你还认识其他的Gay?”
“我...小舅。”
“那是我表嫂!”
何知秋乐了,“要是大舅听到咱俩的对话,非追杀两条街。”
“想想就毛骨悚然,啥酒都不想喝了。”
夜深,两人往回走,何知秋叮嘱道:“随时联络,别自己憋着。”
“好滴,外甥女。”
“看在你遇到渣男,忍你一次。”
说话间,两人经过一个巷子,黑暗里传来碰撞声,何知秋、迟莫立马警觉起来,仔细听来好像是很沉重地步伐,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影探出了幽深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