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办里,迟莫看着对面的情侣感叹自己真是边加班边吃狗粮,戚彧接过报告说道:“陶爷点了甜点,就在一队办公室,自己去拿。”
迟莫摆摆手,“诶不用了,我都吃饱了。”
戚彧听出他调侃的意味,卷起报告敲了他一下。
“啊!何知秋,你队长袭警!”
“没有啊,明明在耍猴。”
“天呐,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这就往外拐了?”
“你比我小,而且你算哪门子内部?”
“我表哥是你小舅对象,你合该叫我一声舅舅。”
“各论各的。”
戚彧揉了揉何知秋的脑袋,拍了迟莫一下,“别说相声了,讲案件。”
迟莫收起了玩笑,“曹琼,37岁,首都人,死亡原因坠楼头部承受剧烈撞击而死,她的血液报告出来了,指标一切正常,没有服用致幻类药剂,胃溶液还在做毒物分析。”
戚彧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迟莫摇了摇头,“我接下来要进行遗体修复,她家人明天可以认尸。”
戚彧和他碰了碰拳,“辛苦。胃溶液报告有消息了及时通知我。”
“嗯。”
戚彧率先离开了法医办,何知秋没走,问迟莫:“你一个人进行遗体修复?”
“有助手,别操心了。今儿个得通宵吧,快忙去吧。”
“别逞能。”
迟莫比了个OK,何知秋才放心走了。
物证科里戚彧在一样样核对曹琼包里的东西,“她的手机呢?”
李景说道:“没有,科里的伙计们还在商场里搜寻。”
“网络部能定位手机吗?”
“试了,但是搜不到,不知是关机还是损坏了。”
曹琼包里的东西不多,标准的妈妈包,钱包、纸巾、湿巾、小零食,有一样很突兀,戚彧拿起白色的小瓶,“丙咪嗪?”
“这是抗抑郁的药物。”何知秋在他身后说道。
戚彧回过头与何知秋对视,两人都意识到这个案件的难度加大了。
一队召开了简短的会议,戚彧安排了任务,“商场里的监控视频今晚要过完,找到曹琼从8点到自杀前的流线。虽然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但我还是认为曹琼女士是非自愿走上的天台跳下去的。大家辛苦。干活去吧。”
“收到!”
商场一共5层,涉及到上百个机位,一队的警员每人都分配了很重的筛查工作,每个人都守着电脑不错眼珠的筛。凌晨3点,将庞大的筛查工作完成,但是得出的结论令他们费解。
关南在白板上画出了流线图,“昨晚7点20左右队长他们与曹琼母女分开,母女二人在10分钟后出现在玩具店,在里面待了10分钟,7点40玩具店外的监控里还有两人的身影,但是从7点45到8点05这20分钟,母女两像是凭空消失了,商场里任意的监控都没找到两人,8点05曹琼抱着女儿来到四层西侧洗手间,5分钟后她独自出来,近40分钟后,她去了顶层,曹琼从卫生间出来后监控里再次找不到她的踪影。”
李文文说道:“她消失时到底去了哪里?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也许就能破案了。”
戚彧拍了拍手,“线索太少了,明天去现场看一下,大家辛苦了,今儿个都在宿舍里将就一下,明天8点半集合。”
“好嘞。”
警局后院里有一排临时宿舍,就是为了便于熬大夜的警员休整,宿舍两人一间,何知秋本打算和李文文一间屋子,却被婉拒了,李文文笑嘻嘻地说:“我说好了和景姐一屋。”
“哦。”何知秋点点头要去最里间自己睡,却被拽了回来。
“秋儿,二队的今天夜班,万一有熬不住的来这儿该没地儿了。”
“所以?”
“所以你可以和队长一个屋啊。”李文文边说边推她,直接撞到了戚彧的屋门。
戚彧开门看到两人,还未问话,李文文抢先说道:“队长,没屋了,秋儿和你一屋。”
戚彧拿起手边的资料拍了李文文一下,“别闹她,你快睡觉去吧。”
李文文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戚彧背支着门,牵着何知秋的手,“我带你去房间。”
“文文说的对,就剩一间了,二队的要休息都没地儿,分我张床。”说完何知秋钻进了房间。
戚彧反手薅住了何知秋的领子,“知秋,挑战我?”
何知秋转过身摇了摇头,“有些不想和你分开,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
戚彧将人箍在了怀里,“我要是真说不方便,请你拿警棍直接抽我。”
何知秋笑了。
屋子不大,两床相隔不过三拳的距离,两人牵着手,何知秋快要睡过去时听到戚彧说道,“案件结束后,我再补一次初次约会。”
何知秋摇了摇头,“除了碰到案件,我玩儿的很开心,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戚彧支起身子,“知秋。”
何知秋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嗯?”
“亲一下。”
没等何知秋反应过来,戚彧压了下来,将她困在身下,何知秋从困倦中清醒过来,这次接吻太过火了,在床上,两人身上布料单薄,而身上的人温柔却又强势地予取予求,何知秋受不住将人推开了,“戚彧,可以了。”
戚彧抹了抹她的嘴角,“原来我们知秋会害羞啊。”
何知秋抬脚就要踹,戚彧在她踹到之前翻身回到自己的床上,“不闹你了,睡吧。”
何知秋将脸埋在了被子里,“你不闹我早睡了。晚安队长。”
“晚安。”
哐地一声花瓶被砸到地上,周英吼道:“什么叫做看不到?!你们之前怎么做的!”
周英身前的人解释道:“公安发现了,我们切断了拦截信号,现在警局那边设立了严密的防火墙,我们拦截不到了!”
周英攥紧了何知秋的照片,“我既然看不到十五,那就抓她回来。那家伙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您命令。”
房间的门被敲响,“进。”周英看到来人忍下了不耐,“听说你又办成一件。”
那人走到周英身边坐在地上蹭着周英的腿,“是的英哥,我还有其他的好消息。”
“哦?”
“我最新办成的案子转到何知秋那个队了,你说在他们队发布那女人自杀的警讯后我再将那段视频公平到网上好不好?”
周英乐了,摸着那个人的头,“你不愧是我最得意的杰作。”
清晨警局食堂,一队的人都昏昏沉沉地吃着早饭,看到队长和何知秋一前一后走进食堂,都抖擞起了精神,开始吃瓜。
何知秋跟在戚彧身后,戚彧点什么她点什么,没怎么走脑子,等坐好后发现点的有些多,“你能吃这么多?”
戚彧忍着乐,点了点头。
平时幼儿园餐标的人在吃下包子和鸡蛋后,实在吃不进去烧饼,何知秋想着打包当午餐,却被对面的人拿走了,“我没吃饱,给我吧。”
“哇哦~”两人身旁出现了感叹声,戚彧将烧饼掰开,“都没吃饱?我给你们每人点杯美式啊?”
一队的人除了这两人都特别不喜欢喝咖啡,听到这话马上利落地跑了,何知秋给他比了个赞。
饭后,戚彧在工作群里布置了工作。
7:关南、李文文去儿童医院给曹琼的丈夫卫铭录口供。季林你带着齐磊他们关注网上的动态,不要流出任意一张现场照片。我和何知秋去现场,有情况随时发到群里。
众人:收到。
何知秋一步一顿地往前走,抬脚迈上了高处,回头看了一下,“是这个角度没错吧?”
戚彧伸着手,“这回错不了了,你快下来。”
何知秋握住他的手跳到他怀里,戚彧亲了亲她的发顶,虽然知道是在还原现场,但是她站在生死线上的场景,仍令自己胆战心惊。
两人顺着刚才模拟的视线拉了条线,推断出曹琼在跳楼前看的是天台入口处的一个拐角,而这儿恰巧是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她在看什么?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放弃生命跳了下去?
戚彧说道:“回去调一下这片的图纸和天眼点位图,看看有没有能拍到这儿的。”
群里有了消息。
文思不是豆腐:已做完笔录。曹琼家庭和谐,一家三口感情很好。她丈夫卫铭说她7年前生产完后患有产后抑郁症,后来发展成中度抑郁症,看了很长时间心理医生,病基本已好,现在定期去心理医生那里复诊。
7:哪家医院?哪位医生?
一路向南:杨柳青心理咨询室,医生杨夏至。
7:收到,我们过去。
一个小时后,戚彧何知秋赶到了杨柳青心理咨询室的前台,亮出了证件,“我们要找杨夏至医生。”
“啊?稍等。”前台的拨通电话后,应了几声,将两人领进了屋里。
何知秋从15岁起定期看心理医生,经历过两位心理医生,对心理咨询治疗很了解,而当她走入这间心理咨询室时,感到和之前去过的很不一样。
屋内布置成现代极简风格,地面是光洁的大理石,墙面是纯白色的,科技感十足的条状灯带布置在白顶上,只有桌子及桌后的椅子是黑色的。比起心理咨询室这更像是一间总裁办公室。
座位上的医生看到来人站了起来,笑眼盈盈地打着招呼,“我是杨夏至,两位警官找我什么事情?”
戚彧说道:“我是朝阳分局刑警一队队长戚彧。这位是警员何知秋,我们是来咨询您的病人曹琼女士的事宜。”
杨夏至愣了一下招呼他们坐下,“哦,这样啊,你们坐。曹姐她怎么了?”
戚彧将曹琼去世的消息告知予她。
沙发上的女医生听完他的话后哭的声声泣血,这间咨询室里的氛围更压抑了,何知秋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哭泣的人,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