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白映水的家,陶爷带着关南、季林在客厅讨论,看见俩人后,陶爷冲着里屋说道:“戚队,文文、知秋回来了。”戚彧从里屋出来径直走到众人处,在何知秋、陶爷间中站定后对刚到的两人开口:“先说你们那儿的情况。”
李文文对着笔录交代了一下白映水的口供,何知秋在一旁点头附和,眉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却没有开口。
戚彧看向她直言道:“有什么想法直接说,我们不排斥心理学分析,说出来大家讨论。”
何知秋讶异他的心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本案的嫌疑人白映水的精神状态是非常不好的,黑眼圈、眼里的红血丝、干枯的头发、消瘦的体态都表明她有一段时间都休息不好了,并且她心理状态也不太好,问询的时候她有过好几次神色木然眼睛无焦距的放空状态,我认为她有产后抑郁症。她对死者有强烈的恐惧和恨意,也是因为她的病放大了消极情绪。不过这些对案件应该没有什么帮助。”
“有没有用还得继续查案才知道。”戚彧说完又问:“看过案发现场了吗?”
何知秋环顾一圈,发现屋子很整洁,客厅应该是平时孩子玩儿的地方,没有茶几,地垫上都是玩具,而地垫外,是物证描画的一个一个脚印,这些脚印消失在卧室门前,像一把利刃,将平静温馨的生活割裂开来。脚印的起始是客厅的窗户,纱窗被割开了,垂落的纱窗被冷风吹着发出令人难忍的声音仿若窗外有一个怪物在伺机而动。
“天堂和地狱竟在一幅画面里。”李文文有些难受的说道。
何知秋脑海中突然闯进一个场景——台阶下女孩儿的怀里是满是鲜血的身体,她的手上有着那个人黏腻的血液,而台阶上是她的家,从未关上的门缝中透出暖橘色的光。天堂和地狱吗?那一瞬间,她确实是望着天堂却怀抱着地狱。何知秋觉得手上也有了黏腻的感觉,她知道这只是幻觉,类似的环境让自己回想起了往事起了应激反应,她低头想偷偷的深呼吸摆脱心理障碍,突然头被敲了了一下,何知秋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戚彧手里的纸筒,而打人的那人冷酷地开了口:“我刚说完有话直说不用憋着,还需要我教你几次?”
何知秋瞬间手也不粘了,心也不慌了,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刚才想的和案情无关。”
戚彧看着她有些不满的样子气笑了,“那就是溜号了?那还被我打着了。”只见他严肃起来,“来出外勤,要把身心都投入到案子上,无论是长眠于此的人还是等着被定罪的人都是由我们发现的每一个证据来裁决的。知道了吗?”
何知秋愣了一下开了口:“对不起,戚队,我会集中精力。”
“走,一起去卧室看看。”戚彧转身走了。
何知秋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是啊,现在我是...守护者’放下纷扰的思绪走进了案发现场——白映水一家三口的的卧室。
刚进屋的何知秋愣了一下,现在是下午两点半,窗帘紧闭,似是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所以灯火通明。
‘这么暗?可能是为了孩子午休吧。’她心想。屋内的摆设很简约但很温馨,家具只有床、床头柜、衣柜,各处都摆着孩子用的东西,而物证用胶带描的尸体的轮廓悬挂在床上。
“这是现场照片,死者的致命伤被压着,物证取完证照完相,法医就把尸体移开了。”关南递过来一个相机说道。
李文文何知秋凑在一块儿看,死者的上半身在床上,手向前伸着似是要抓什么,腿跪在地上,胸口处的床单被血液大面积晕染了,头部有明显的伤痕,床头柜上有一个被碰倒的仪器,流了一桌子的水,何知秋撇了一下现场的空空如也床头柜,戚彧发现她的目光说道:“那儿取完证也收拾了,担心积水把电源短路了。”何知秋了然的点点头,李文文指着照片的床头柜上的仪器问道:“这个是什么?”
何知秋回答:“应该是热奶器,把奶瓶放这里,拿出来永远是温的。”屋里的所有人在她话音落下都看向她,季林直呼,“何儿,你可以啊,就刚才我们一群人在这儿都不知道这是啥,头儿从京东上查才知道是热奶用的。”
何知秋回答道:“我弟弟3岁以前一直用这东西,前几年在我妈那儿经常见。”
“这也是这几年市面上才有卖的,我儿子小时候就没这些,现在还挺方便。”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40多的女警察,她抬头看了下何知秋打了招呼自我介绍,“物证科,李景”
“一队,何知秋”何知秋略点了一下头介绍了自己。
“迟莫,你那边呢?”戚彧问道。
一直蹲在尸体旁闻声才站起的迟莫跺了跺脚回答他:“致死原因是玻璃捅破心脏导致全身供血不足。运回去后我会测一下死者血液中的酒精、药物浓度,死者除了刀身上什么也没带,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指纹我已经录入了,在公安内部的指纹库里没搜到,看来得去全国人口普查的指纹采集库里搜了。得搜一阵子了。”似是看累了,只见他撕掉了手套,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何知秋从她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说:“没开封的眼药水。”
迟莫接了过去嘴角噙着笑说道:“谢了。Dr.何”
众人仿若被按了暂停键,看着互动的俩人。
而何知秋打破了平静,“死者是怎么从窗户爬进来的?小区里有没有监控拍下来?”
“死者是踩着一层二层的防护栅栏爬上来的,物证已经采集到了脚印和指纹,但是不巧的是小区正更换监控摄像机,这几天小区都没有监控录像。头儿都让我们问过了”关南回答到。
几人又回到了客厅,戚彧开始分析案情,“死者明显是冲着白映水来的,他肯定是盯了这家好一阵了,而白映水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个小区,我怀疑死者经常出现在小区里,刚才已经把照片发给物业了,不过那边说没印象。死者的身份现在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关南突然说道:“头儿,已经有人把这个事儿传网络上了。微博现在转发的还不多。”
戚彧有条不紊地安排道:“季林,安排出警讯。再发一个有关传播犯罪现场照片进而影响进而妨碍执法会被追究什么责任,以及曝光当事人背景对当事人会进行二次伤害这类的微博。不要让这件事情传播开来,必要的时候和微博总部联系降低热度。”。
李文文叹着气说道:“来了,来了,自媒体的那群人闻着味儿就要过来了。”
关南也无奈地说:“我看过有把现场照片发在网上,然后评论下人均侦探。”
戚彧嘱咐现场的人:“这儿要多留点儿人,要是有人来统统赶走,不走的不用惯着,带局里,要是碰见搞直播的,记住直播间号,回去统统封了。”
“哦了!”季林嚷嚷道
何知秋闻声扭头看他问道:“东北人?”。
季林一副自豪的样子说: “我妈老家吉林的啊,甚是思念家乡给我取个这名。我口音随她。”
何知秋调侃了一句:“那还得亏你爸姓季。”
聊起这个季林可精神了,“我妈说就冲这个当年才嫁给我爸的。她还想要俩小孩儿,男孩儿叫季林声,女孩儿叫季林诗,没成想生我时太疼了,说啥也不要老二了,我的名字就简易成季林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纸筒飞了过来,在他脑袋上拍了下去“我看你是脑袋又招标了。”戚彧冷声说道。
陶叶叹气说道:“小林,再给你5分钟知秋都能捋顺出你家族谱了。”
季林在嘴上做出了拉拉锁的动作。
戚彧开始安排工作,“何知秋、李文文、陶爷你们和我回局里。”然后转头对着陶叶说:“陶爷您和李文文回去后做家属的问询,我和何知秋审白映水。”说完带着三人离开了白映水的家。
何知秋在离开前回头又看了眼客厅挂着的全家福,看着照片里幸福的每个人,回想起刚才痛苦的每个人,神色变的有些晦暗,转身追上了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