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云?震柯?你们在哪?”申明责和申承武呼唤着,没有回音。
“云弟!云弟!我是你琪哥呀!你快出来!”申琪也在呼唤。
清晨的薄雾在流云庄上流淌,雾中有淡淡的香味。
刑罚长老申明责、传功长老申承武领着申琪,带领众人在庄内搜寻。他们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庄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没有申云和姜震柯的踪影。
穿过花圃,香味更浓郁了。申琪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转头四望,发现跟在周边的其他人也不见了。
“明责长老?承武长老?你们在哪里?”他呼喊道,没有人应声。
正往前走,前面的薄雾中慢慢走来了一个人影,申琪仔细辨认,依稀是申云的模样。
“申云?是你吗?”申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鼻腔中有热流涌动。
那张脸渐渐靠近,也渐渐模糊,像申云,更像申林。
不对劲!申琪奋力咬破舌尖,喷出了一口鲜血。他伸手抹了一把,鼻腔中也滴落了一滴黑血,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伸手去摸腰间的宝剑,手指刚刚握上剑柄,就只觉得背后一凉,低头看时,一枚剑尖已透过了他的心口。他佝偻了身子,有血从剑尖上滴落在地,一滴、两滴……
听觉和视觉刹那间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但他浑身无力,凝魂境的修为荡然无存。
视野中的那张脸变成了申林,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耳边传来了金铁交鸣和各种悲鸣,是明责长老还是承武长老?他来不及想。
“云弟!”他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轰然倒地。他最后只有一个念头:“申林?为什么是你?”
申林走到申琪的身边,伸手拔出染血的长剑,笑道:“流云岛流放申云,如今申云跑了,不如改名为葬琪岛好了。”
稍远处,申明责、申承武拄着长剑,已半跪在地,喘息声越来越弱。更远处,申家的家丁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幻姬”薛绮烟款款走来,一条碧绿的小蛇沿着她的手臂游走,钻入了她的怀中。
申林连忙站直身子,笑道:“薛长老辛苦了!”
薛绮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不算杀错,所以,你去把东西找来!”
望着薛绮烟胸口探头探脑的青蛇,申林心有余悸的退了一步,拱手道:“好的!”
半晌,申林走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欲言又止。他的家丁早已经将藏书阁翻了个底朝天,庄内的房子也搜了一个遍,除了堆积如山的经史子集,一本功法密籍也没有,更不用说宝贝了。
薛绮烟笑道:“怎么?没有找到?你这个云弟精明得很嘛!”
申林思索片刻,咬了咬牙,对薛绮烟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干脆回申府去!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薛绮烟沉思了片刻,拍了拍手道:“留五个人在这里,掘地三尺给我找!其余人跟我走!”
…………
同一时刻,青华城中。
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照亮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申云踏入久违的青华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心生感慨。
“这里变化真大啊。”申云轻声自语,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姜震柯也不禁感慨地点点头,繁华景象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目光不断地游离在各种摊位和店铺之间。市井的喧嚣声、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这是有别于流云庄的独有烟火气。
申云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思念,他知道一会儿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这是不是就是“近乡情更怯”呢?
不一会儿,一老一小就来到了申府门前,都变成了一身农人打扮,头戴斗笠,脚穿草鞋,腿上还有泥痕。老汉挑了一担小菜,少年吃力的提着一只大竹篮。
看门的大汉伸手拦住他们,嚷道:“干啥呢?这是。”
老汉连忙放下菜担,躬身对大汉笑道:“赵老儿今天生了病,委托老汉我来给贵府送菜。”
又转身拉过少年,对大汉说道:“这是我家孙子,也一并带来了。”
大汉见菜担与赵老儿每日挑着的一般无二,于是不耐烦的说道:“快去快去!”
一老一小迈进了大门,直奔厨房放下菜蔬。挑了空担后,却一步一挨,东张西望的慢慢往前挪。
恰巧里边气冲冲的走出来一名妇人,后面有男子一面追赶,一面着急的叫道:“柔儿!不能去!”
少年见了妇人,急忙走到旁边,低声叫道:“娘!”
妇人正是姜柔,她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当场。
那少年比她高出半头,眉眼可不是她在梦里见了千万遍的云儿吗?
她一把抱住少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哽咽着:“云儿!娘是在做梦吗?!”
背后追来的申子默目瞪口呆,愣了一愣,四面张望了一下,迅速将众人拉进了最近的一间房子,然后紧紧关了房门。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没有人理睬他,申云正跟母亲诉说着什么,姜震柯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姜柔的目光始终落在申云身上,她激动地拉着申云的手,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娘,我很想你!”申云也泣不成声。
“你长高了!”姜柔仔细地打量他,娘儿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申子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焦急的在旁边踱着步子,耐着性子听他们娘儿俩说话。终于逮住了一个空档,插话道:“云儿,今天不是叙旧的时候。你赶紧回去,不要引起外界的猜测。我跟你娘抽空再来看你!”
申云明白父亲的顾虑,但他仍然感到失落和孤独。他曾无数次幻想着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的温馨场景,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他强打精神,对父亲行了一礼,转身对姜柔说道:“娘,我都明白,我不给申家添麻烦!我这就走!”
他轻轻松开姜柔的手,微笑道:“娘,你们保重!”
直到此时,姜震柯才跟申子默、姜柔见礼。
姜柔看着申云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心痛。她轻轻点头,泪水不禁再次涌上眼眶:“好吧,云儿。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转身面向姜震柯,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拜托柯伯您了!”
一老一小打开房门,小心四顾,挑了空担走出申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空房内,姜柔无声而泣,申子默背对着她,黯然而立……